這日意姐兒提著一籠十錦點心來瞧端哥兒。端哥兒如果不在她這頭,約莫都是在本身院子的書房裡練字或是寫文章。
端哥兒那一輩子都似是在泥濘裡,一輩子也翻不過身,隻恰當那名不副實的嫡宗子。
呂仲之聽了不由皺眉道:“若真是如此,我自去找她。你旁的莫要多管,隻放心養著身子便是了,莫要叫我再聽到甚麼處所都有你插一腳。”
呂仲之又問道:“你怎地把你王姨娘貶成賤籍了?但是真的?”
這下大姐兒一來,便貶成了賤籍,傳聞昨晚又給老爺罰了禁足,這下便蹦躂不起來了,可見這嫡出的姐兒手腕短長。
端哥兒對她麵色淡淡的,隻道:“放在一邊便是,辛苦荷表妹了。”
端哥兒翻開一瞧,竟是有塊冰糕躺在裡頭,正對著溫熱的氛圍冒出絲絲涼意。
何況自家公事繁忙,宿在她那頭的時候也未幾,天然管不著她。老太太那模樣放縱她這小侄女兒的時候也多,如果今後正頭老婆進了門,她這副模樣更是有苦頭吃,女兒這也是一番苦心。他躊躇了一下,想起小表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還是道:“如果罰她,罰旁的便好,何必這般措置?”
王姨娘有些怔怔地由著幾個丫環扶了下去。
王姨娘隻啐一口,罵道:“好啊,你倒是心心念念著你那女兒,我同你說的話你全數作回事!倒叫我們母子死了潔淨!”
端哥兒現在的文章手筆瞧著不說非常,便也有那四五分的天稟了,雖說比之上輩子都城聞名的章脩頤還不敷,隻意姐兒瞧著比起同齡的不知要甩開多少條大街。
端哥兒拿起一勺挖了一大塊,便頓覺舌頭也凍麻了,回過味兒來倒是覺出絲絲涼意,同牛乳的甜香味兒混在一起倒叫人食慾大增。
呂仲之未曾回到院子裡安息,隻叫小廝泡了一壺濃茶,又看起了公文。看了一炷香時候,恰是抄謄寫寫作講明的時候,便聽著小廝來報導:“朱姨娘來瞧您了。”
意姐兒瞧著他便笑:“爹爹!女兒還當你忙著,便未曾叨擾。”說罷又下榻對他一禮。
這般駭人的眼神,若不是她肚子裡另有個孩子,王姨娘覺著呂仲之都能把她生吞活剝了。她嚇得連哭鬨都健忘了。
呂仲之有些心煩,隻淡淡道:“你自家做出的事情何必問我?我倒是覺著阿萌做得冇錯。”
呂仲之不由啞然發笑,摸摸她的發頂道:“父親這平生,最愛重你母親,旁人都不過如此。”隻那王氏好歹是他的表妹,不成驕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