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望向天涯廣寒,輕拂腰間半朵梅花束帶,語氣篤定,“最多三日,我們便可歸楚。”
利箭刺破血雨腥風,直直刺向城樓批示全軍的東越護國大將軍蕭維遣。
“圖特,你馬上帶兩隊人馬,去我軍火線。”
北冥臻怵然側目,鷹眸突轉,抬臂一揮,手中玄鐵長弓卻似刀斧,削下身邊一親衛馬首。
倏爾,許是箭矢用儘,城樓之上亂石如雨,紛繁落下。
東越雄師,再遵大將軍蕭維遣之令,將外穿甲冑內塞茅草的人偶吊掛於城牆以外。
當夜,墜於城下的人偶中,摻雜很多東越兵士,欲趁其不備偷襲城下營帳。
絡腮鬍子雪亮彎刀剛一提起,北冥臻手中長弓早已橫掃而過,生生將那人梟首。
隻是,圖特尚未回身,身邊卻突如響起一陣鋒利喊聲。
北羌部眾皆自薦迎敵,北冥臻僅命軍中兵士上前罵陣,隻道蕭維遣慣會用些兒把戲故弄玄虛,卻龜縮於城內,不敢迎戰。
東越守軍望之,皆怒髮上衝冠,卻因大將軍之令,隻得強壓心中怒意。
所行之事,罄竹難書。
此令一出,早已蓄勢待發的北羌兵士長驅直入,衝向滄州城門,不過半晌,殛斃聲下,唯餘殘損血肉橫飛。
西江月聞言,隻凝睇腕部射針,雙眸微閉。
一慌不擇路的東越兵士,跌撞逃竄時竟衝到北冥臻馬下。
絡腮鬍子圖特盯著那一顆白髮蒼蒼描述乾枯的人頭,不知北冥臻欲意何為。
落空頭顱的東越兵士,身材猶向前跑出三五丈,腔中鮮血噴湧如注,濕了一方六合,纔回聲倒下。
頃刻,城樓之上箭密如牛毛,且箭身夾火,滄州城外刹時火光滔天。
頭頂,箭火破空刺來;身後,一道肆意火龍,將北羌軍團團圍住。
但馬車以內,西江月卻淡然一笑,對身邊少年解釋道:“平常紙張是將百日之竹,經浸泡、煮偟、舂臼、蕩料入簾、覆壓焙乾等法製成,凡在此過程中增加上礬、塗色、灑金、印花、塗蠟、灑雲母等法度,便可令紙張更便於謄寫,且燃點極低,隻要塗上少量磷粉,此等氣候,遇風即燃。”
如此幾次三番,東越守軍大怒。
北冥臻見罵陣無用,便命部下將戰時所俘東越兵士、百姓,推於陣前,男人車裂、剖腹,女子欺侮、梟首,連繈褓中的嬰兒亦不放過。
北羌眾將士見狀,當即保護北冥臻,如同一道利劍,殺出重重血路。
北冥臻手執一碗方從石盤之下壓榨而來的嬰兒鮮血,望向滄州城樓上青筋暴起的蕭家軍,詭譎一笑,手臂一抬,將鮮血傾飲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