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正書韓手上,更似和順家雀。
若說字如其人,那寫這手劄的樹神如是化作人形,定會是那以筆為劍撰三千繁華的浩大俊才,桀驁間更顯文人風骨。
“這話是誰教你的?”西江月麵色微慍。
蕭迢麵色慘白,盯著腳下灰燼,倏然長跪於樹前,之前腦海中劈麵前大樹出現的一絲疑慮,已蕩然無存。
木易撓頭,姐姐口中字詞分開,他皆知何意,為何連在一起,卻讓人隻覺如遇外族筆墨?
且那用於謄寫之物,比平常紙張更加輕浮,較之絲綢又規整有度。
“俗世浮名,於我何用?不過累墜罷了。”西江月停下腳步,將手中玉哨用紅線繫於少年脖間,循循善誘,道:“若我現在接管世人獎飾,他日,亦要接管世人誹謗。”
何況,蕭迢一向是他身邊冷靜無聞的庶子,俄然開竅,他必會派人探知啟事。
“何事?”西江月腳步微頓,卻未轉頭。
清幽山穀間,馬車碾過雨後紅土,劃破孤夜微涼,緩緩而去。
“既是不入我心的東西,說與不說,已不首要。”
落日下,兩人並肩而行。
“昨晚那茅草借箭之法……”正書韓話未說完,意義倒甚是瞭然。
鬼火!
“好。”
“有效者,不成借;不能用者,求借。”西江月聲如潺潺流水,涓滴不見鋒芒。
西江月纖細柔荑悄悄將木易手中短劍推回劍鞘,“今後,若非彆無他法,切勿傷人道命,可記著了?”
少年再次折回。
一盞茶的工夫。
“木易陪姐姐再去一趟憑欄穀和一線峰,可好?”
木易見狀,沉默低頭。
木易不解,“既然他這麼冇用,姐姐為何還要幫他?”
木易夙來天真無爭,這番話不該從他口中說出。
少年天真天真,言語更是令人鼻刻薄澀。
很久,才怯聲道:“不是彆人傳授,是木易本身想的。”
待二人走遠,木易才獵奇開口:“姐姐,那茅草借箭之法,明顯是你所想,倘若讓天下人曉得姐姐睿智,定會將姐姐敬作神靈。”
木易言罷,手中短劍出竅半寸,映天涯霽月,染了殺意。
蕭迢孤身一人,再入滄州憑欄穀。
他輕拍羽背,指著西江月低聲叮囑幾句,海東青眸似點漆,偏頭看了眼西江月,便展翅拜彆。
“蕭維遣是東越的護國大將軍,亦非善與之人,何況,滄州並無我要尋的人和物,即便冇有徹夜之事,我也不會久留於此。”
斯須,一通體潔白,羽翼飽滿的鷹鳥騰空爬升入窗,落在正書韓包裹錦緞的左手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