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佈此次公事並不告急,狄瓊之上前兩步,挑了張偏僻又臨街的桌子坐下,要了碗涼茶並一份麵魚兒,趁著吃食還未上桌,思慮起禮部司的庶務來。
此中若無機竅,誰信?
“客長,您的涼茶、麵魚兒――”
故而,兩人正哆顫抖嗦杵在那兒,一麪點頭哈腰,說著恭維話,不防身後狄瓊之一人一腳踹了上去,噗通兩聲,栽了個狗啃泥,鼻梁磕出了血。
走了未幾遠,見路旁搭了一處粗陋的草棚,棚下襬了兩三副桌凳,肩上搭了條白布巾的年青人正端了兩個黑陶碗送到一張圍坐了兩人的桌子上,碗裡盛著清透的茶湯,湯麪上瀲灩的波紋勾起了狄瓊之肚子裡的饞蟲,門客吸溜一口,半碗下肚,看得狄瓊之更覺五臟六腑都被這熾烈的日頭燒得滾燙。
攤主年紀不大,見之頓時慌了手腳,不敢上前,隻擠在牆角規勸,
狄瓊之正值氣頭上,二話不說動起了手腳。
二人於歪桌倒凳中又是一番酬酢,攤主隻得束手束腳站在一旁,想開口,望了殷商身上磷光閃閃的明光鎧,頓時歇了心機。
殷商見他不肯多說,也未幾問,撈起了歪倒的長條凳,就勢坐下,自斟了一杯白水,笑道,“以一敵二,看架式,望京兄非常英勇啊。”
“人家狄將軍尚且不在乎,你哪門子的心疼・・・・・・哎――你做甚麼?”那人瞪著麵前莫名衝將上來一把揪住本身領口的文弱墨客,憤恚道。
此中一名府兵微眯了眼,抿起一絲笑,而後走到隊正身邊,私語一番,隊正瞧了他一眼,那名府兵一臉誠心,並顛了顛手掌,隊正便意味深長地笑了,點了點頭,隨即叮嚀其他人等,“去,將人給我拉開!”
禮部郎中史思靜昨日向禮部尚書遞了辭呈,欲告老回籍。
那二人哭天搶地地喊冤,但無濟於事,府兵們一亮刀鋒,立下閉緊了嘴。
可狄瓊之利落冇多久,就被對桌兩人的竊保私語勾去了心神。
“這怪得了誰,傳言他當年在疆場高低手狠絕,半點不包涵,殺紅了眼連自家人都砍,就說始興元年,流民反叛,他一舉俘獲十三萬俘虜,那些人都是讓戰亂鬨冇了家,又餓極了,這才反叛,誰知他將令一下,十三萬人啊,足足殺了一個月才殺潔淨,這麼重的惡業,幽靈不纏他纏誰?這就叫天譴,報應。”
“說的倒也是。照這麼說來,將軍府不是要絕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