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瓊之本就不喜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雖不神馳馳騁江湖,但聞此言,仍不免暗自歡樂,謙含道,“長嬰兄謬讚。”
擺佈此次公事並不告急,狄瓊之上前兩步,挑了張偏僻又臨街的桌子坐下,要了碗涼茶並一份麵魚兒,趁著吃食還未上桌,思慮起禮部司的庶務來。
“那狄家至公子跟狄將軍多年失和,早就另辟流派了。那些個庶子上得了檯麵?”
殷商見他不肯多說,也未幾問,撈起了歪倒的長條凳,就勢坐下,自斟了一杯白水,笑道,“以一敵二,看架式,望京兄非常英勇啊。”
“胡說!狄將軍不是有個嫡子嗎?叫甚麼來著,即使嫡嗣不興,底下不還那麼些庶子嗎?如何就絕戶了?”
狄瓊之正尋摸著,攤主走上前來,
二人也並未長談,商定了五今後望峰樓上再見,便各自散去了。
“嘖嘖,你說這狄將軍也夠不幸的,掙下好大一份家業,到頭來卻無人擔當。”
那二人哭天搶地地喊冤,但無濟於事,府兵們一亮刀鋒,立下閉緊了嘴。
“說的倒也是。照這麼說來,將軍府不是要絕戶了?”
這日,狄瓊之因京郊佛家廟會至京兆府走了一遭,出了衙門口,明晃晃的日光打頭頂罩下來,忽地一陣眩暈,扶著榔柱憩息半晌,麵前才腐敗幾分。
“你打哪兒傳聞的?這些高門大戶的事兒,凡是冇甚麼準頭。”
“望京兄,如何當街打鬨起來?”此人恰是殷商。
一旁說嘴的老友也忙上前拉扯,“那裡竄出來的瘋小子,找打不是?”
那人慨歎一聲,“就說他那正室夫人也不是個好的,心狠手辣,弄死了多少美人嬌娥,可惜啊可惜。”
狄瓊之正值氣頭上,二話不說動起了手腳。
多荒唐,史思靜月前剛邀了各部同僚聚於府邸,大辦誕辰宴,狄瓊之當日便在此中。他今歲不過四十,何至告老回籍?
先前敘話的兩人一見兩側站著巡衛,當即軟了腿,哪還剩得半分肝火,忙撒了手撤了腳,老誠懇實站定了。
“人家狄將軍尚且不在乎,你哪門子的心疼・・・・・・哎――你做甚麼?”那人瞪著麵前莫名衝將上來一把揪住本身領口的文弱墨客,憤恚道。
“唉,這般落拓模樣羞見長嬰兄啊。”
“幾位客長,不好脫手,光天化日的,等會兒巡衛的府兵來了,幾位客長就惹了大費事了?”
驕陽當空,灰塵落定,連風也退回了林子,懨懨地刮不起一絲風涼。
狄瓊之暢快了,兩人也樂了,苦著臉喊冤,“官爺瞧見了?方纔就是這小子無緣無端衝上來,見人就打,我二人實在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