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嬰兄莫再調侃我了，”狄瓊之撣了撣渾身的土，也坐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端來了那碗冇來及喝的涼茶，猛吞半碗，暢快地舒了口氣，“照說長嬰兄此時當回潁陽了，卻冇推測於此景況下再相見。”

府兵們隨他來到攤前，確見三人擰作一堆，正打得熱乎。

驀地想起今晨偶然間聽到的一則傳聞。

殷商見他不肯多說，也未幾問，撈起了歪倒的長條凳，就勢坐下，自斟了一杯白水，笑道，“以一敵二，看架式，望京兄非常英勇啊。”

狄瓊之正尋摸著，攤主走上前來，

狄瓊之暢快了，兩人也樂了，苦著臉喊冤，“官爺瞧見了？方纔就是這小子無緣無端衝上來，見人就打，我二人實在無辜・・・・・・”

“客長，您的涼茶、麵魚兒――”

雖寥寥數語，卻讓狄瓊之更加親厚殷商，實乃句句點睛。

“唉，這般落拓模樣羞見長嬰兄啊。”

狄瓊之本就不喜朝堂上的勾心鬥角，雖不神馳馳騁江湖，但聞此言，仍不免暗自歡樂，謙含道，“長嬰兄謬讚。”

“搖船的老劉頭跟我說的，他從望峰酒樓的掌櫃那兒聽來的，那掌櫃的一個遠房表侄在將軍府作馬倌兒，你想，這馬倌兒都曉得了，這事兒還能有假？”

“那狄家至公子跟狄將軍多年失和，早就另辟流派了。那些個庶子上得了檯麵？”

“這怪得了誰，傳言他當年在疆場高低手狠絕，半點不包涵，殺紅了眼連自家人都砍，就說始興元年，流民反叛，他一舉俘獲十三萬俘虜，那些人都是讓戰亂鬨冇了家，又餓極了，這才反叛，誰知他將令一下，十三萬人啊，足足殺了一個月才殺潔淨，這麼重的惡業，幽靈不纏他纏誰？這就叫天譴，報應。”

更荒唐的是，百官辭遞之事最快也須七八日才氣訊斷，可史思靜的辭呈當日便硃批允準了。

那人慨歎一聲，“就說他那正室夫人也不是個好的，心狠手辣，弄死了多少美人嬌娥，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