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朝著一處跑去,不拐彎,不轉頭,終究被她找到了!
咦?這是另一件屋室?
無頭蒼蠅似的在綠藤下亂轉,過了一炷香,俄然停下,臉上暴露憂色,衣服也顧不得換,叮嚀門房備好車馬,著了一襲暗褐色長衫徑直出了府邸。
鬼嬰這幾日與鬼怪們上躥下跳,在迷宮似的東院內玩些官方稚童常玩的遊戲,都取自於一份份殘存的影象。
“這世上的事理,如何辯都辯不明白。可有些人,該是甚麼樣便是甚麼樣,命定如此,人所能及的不過順天而為罷了。他既冇本領,就彆挑大梁,庸庸碌碌過完平生,求個安樂安穩有何不好?真到了不相稱的位置,砸在腦袋頂上的非福是禍。眼下他再鬨騰,也不過淫樂好賭,我尚且能顧得住,他如果當了京官,惹了甚麼不該惹的人,鬨出甚麼大亂子,就憑我一個內宅婦人,還能清算得了嗎?”
連體鬼肚裡的小鬼扯著腸子咋咋呼呼跟著群鬼玩鬨,女鬼被拉得四周奔逐,非常狼狽。
“雲山與我雖非同母所生,但秋家嫡派隻他這一根獨苗,即使我與他不甚靠近,真故意棄之不顧,怕是爹爹在天上也饒我不得。”
“與官宦人家的王謝淑女締結連理,將軍不管,有了身在朝堂的嶽父帶路,何愁少爺不能燦爛門楣。”
一時想坊間不堪入耳的流言,一時念同僚間歌頌的將軍為妻求藥甘遭唾罵的傳聞,坐立難安,派小廝去衙署告了假,站在天井中,盤桓不定。
文嘗生硬了臉皮,到底說不出話來。
馬車兜兜轉轉,未幾時,便到了一處宏門外,方府。
等啊,等啊・・・・・・
隔門外,端了梨湯的壓枝兩手直顫抖,汗涔涔地偷摸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宇廈四周通風,實則算不上房室,除了陰風吹入的厚重灰塵,連張蛛網都冇,蜘蛛這等活物靈性實足,斷不會到這陰煞之地落戶安家。
文嘗囁嚅了半晌,眼睛俄然亮了起來,“不如先替少爺納一房妾室,屋裡有了人天然便會收心,再教他放心肄業,考個功名,以後夫人再提他物色一門端莊婚事・・・・・・”
直至跑得沉悶時,終究尋到一根龐大的柱子,倚柱坐下後,便耐煩等著鬼怪來捉。
鬼嬰泄氣了,想出去時,卻迷了向。
方家在高門林立的臥龍城中稱得上是顯赫門庭,與將軍府分歧,它秘聞深厚,枝葉富強,方家家主雖隻是從三品的禦史大夫,但其嫡次女暮年入宮為妃,頗得陛下青睞,生得三皇子尹訣更是睿智過人,現在已虛齡十七,初涉政務,小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