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詞全數指向了梁副官。

稻垣誌平將手收回，微垂了頭，眉眼掩在帽簷裡，看不清神采。他第一次也是獨一一次摸索著將心底的信賴鄭而重之地交給花聽，她卻笑著不想要。

他一回擊，將密函遞給了近旁的梁錦司。

曹剛還是坐鎮京中，第二把手吳順亦卻親身上火線點了將，自認總司令，彭來英為第二軍司令，馮玉揚為第全軍司令，張福頃為救兵總司令。並了海陸空各一部，總兵力近20萬人。

梁錦司本來軍校出身，好歹念過書的，太曉得她話裡的深意，隻是虎帳裡何曾見過如許迂迴委宛的刀光劍影，倒很有些百口莫辯的手足無措。他抬眼看向漫不經心的花聽，明顯盈盈的笑意還在臉上，明顯低語娓娓婉然，卻令人平白生出了森森的寒意，貝齒裡吐出的話像殺人不見血的尖刀普通，讓向來不懼疆場的梁副官背上涼出了一層薄汗。

說是問話，氛圍卻壓抑得很，不過才審了兩三個題目，梁錦司頭上的盜汗便很有些較著，一時腿軟跪下叩首，卻甚麼話也辯不出來，隻曉得悶聲喊冤。花聽閒著在一旁擦槍，絨布將烏黑的槍頭抹了，收回鋥亮卻冰冷的光芒。

“那裡風趣了？不過是鬚生常談罷了。”花聽眼風淡淡一掃，將書放下，慢吞吞伸了個懶腰，才又道，“這上頭啊，講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故事，副官想必是聽過。”

八月，奉軍從通遼包抄往上。直軍開端了被動的反擊戰，吳順亦派第二軍和第全軍從塘江而過，會師迎擊。

稻垣誌平掀起茶蓋飲了茶，不再言語。(未完待續。)

花聽卻眯了眼睛，嘴邊掛上一個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笑容，卻果斷地，幅度藐小地搖了點頭。

花聽不動聲色地揚了揚頭，微眯起眼，視野落在稻垣誌平拆開的密函上，密函是曹剛的親筆信，花聽倉促掃了一眼，卻看得很有些心驚肉跳，原是曹剛命稻垣誌平和第二軍司令彭來英，在馮玉揚達到塘江時，收編其麾下軍隊，並列了十數條罪行將馮玉揚當場軍法措置。

屋子裡的鎢絲燈亮了幾盞，昏黃的光芒還是不太亮堂，稻垣誌平斜斜地靠坐在紅木椅上，拿了兵士呈上來的證供，長長的證詞染了血跡，筆跡都有些恍惚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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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聽接過來細心地瞧了――與奉係本來有來往，邇來被疑，擔憂敗露，便先動手為強，乃至還詳細地列舉了梁錦司同奉係的打仗以及奉係許的諸多職位好處。的確完整得挑不出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