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順亦本來打算從海上登岸葫蘆島,合圍奉軍,但因為奉軍水兵的抵當以及英國當局的乾預,被迫放棄打算,這一事件直接指導直軍喪失戰役主動權。
梁錦司本來軍校出身,好歹念過書的,太曉得她話裡的深意,隻是虎帳裡何曾見過如許迂迴委宛的刀光劍影,倒很有些百口莫辯的手足無措。他抬眼看向漫不經心的花聽,明顯盈盈的笑意還在臉上,明顯低語娓娓婉然,卻令人平白生出了森森的寒意,貝齒裡吐出的話像殺人不見血的尖刀普通,讓向來不懼疆場的梁副官背上涼出了一層薄汗。
年青的兵士端端方正地行了軍禮,還未平複的呼吸和麪上的細塵帶了些風塵仆仆的繁忙。他敏捷又謹慎地取出了一封信函。
花聽卻眯了眼睛,嘴邊掛上一個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笑容,卻果斷地,幅度藐小地搖了點頭。
曹剛還是坐鎮京中,第二把手吳順亦卻親身上火線點了將,自認總司令,彭來英為第二軍司令,馮玉揚為第全軍司令,張福頃為救兵總司令。並了海陸空各一部,總兵力近20萬人。
“那裡風趣了?不過是鬚生常談罷了。”花聽眼風淡淡一掃,將書放下,慢吞吞伸了個懶腰,才又道,“這上頭啊,講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故事,副官想必是聽過。”
梁錦司本是高官後輩,軍校出身,本來也算得上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便是上疆場受過幾次傷,也一定經得住那般慘無人道的科罰。
稻垣誌平將手收回,微垂了頭,眉眼掩在帽簷裡,看不清神采。他第一次也是獨一一次摸索著將心底的信賴鄭而重之地交給花聽,她卻笑著不想要。
花聽食指曲折,有節拍地悄悄叩在合上的書籍上,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又點頭笑道:“我方纔還在同稻垣先生打趣,古語雲良禽擇木,隻是不知這良禽的枝頭如果占了兩根,倒還穩妥不穩妥。”
厚厚的牛皮紙,口兒上用蠟丸和魚線封得嚴實,中心紅頭正楷大字印著一個大大的“密”。
這封密函太重,她要不起。
證詞全數指向了梁副官。
稻垣誌平十指交握,抵住鼻尖,帽簷的暗影裡雙眼的笑意彷彿一閃而過。
花聽接過來細心地瞧了――與奉係本來有來往,邇來被疑,擔憂敗露,便先動手為強,乃至還詳細地列舉了梁錦司同奉係的打仗以及奉係許的諸多職位好處。的確完整得挑不出錯處。
稻垣誌平抽了唇角,兩指夾了證詞遞給花聽,悄悄一笑:“老狐狸,的確是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