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汝成不急不慢地彎下腰去，用左手把布條一根一根地拾了起來，待看清陳舊的布條上歪七扭八的血字，薛汝成一愣。

蕭瑾瑜沉著眉心看向景翊，他確切是讓這最善於溜門撬鎖的人隨便寫些甚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出去，但也冇想到此人能隨便成如許……害得他第一眼看清這些字的時候幾乎冇繃住臉。

楚楚清楚地在蕭瑾瑜眉宇間看到一絲波瀾，閃瞬而過，蕭瑾瑜的聲音較著冷了一分，“十娘一向對你景仰有加……”

蕭瑾瑜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幾塊石板，“頭上有尖硬一點兒的簪子嗎？”

楚楚狠狠啐了一聲，“你做夢！”

楚楚這一聲的覆信還飄在森冷的牢房裡，就聞聲蕭瑾瑜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能夠給你。”

皇上滿足地看著當真點頭的阿史那蘇烏，“大汗清楚了？”

蕭瑾瑜眉心一蹙，輕巧把布條團了幾下，塞進了袖中，楚楚本能地一步衝回床邊，敏捷把已墮入熟睡的清平緊緊抱進懷裡，狠狠地瞪向鐵柵門外的人。

她可不信蕭瑾瑜會把冒著這麼大風險找到的證據交給這個滿肚子壞水的人。何況，比起廢掉他一隻手，磕個頭也算不了甚麼。

“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大門一開，薛汝成緩緩踱了出去，聲音陡峭得和以往給蕭瑾瑜講課時冇甚麼兩樣，“王爺，你這寧死也不肯過安生日子的弊端，怕是從寧郡王身上傳來的吧。”

薛汝成仍擺手，像是提及一件兒時的糗事普通，笑得有幾分自嘲的味道，“老夫跟她說，她若讓第三人曉得此事，老夫便讓天下人曉得王爺的出身……若不是想早點躲開老夫，十娘可捨不得把王爺一小我丟在宮裡，奉旨嫁給阿誰金玉其外的窩囊廢。”

蕭瑾瑜聲音冷硬如冰，“她也曉得我爹的冤情？”

蕭瑾瑜神采模糊發青，“你何不直接殺了我？”

薛汝成轉頭看了目睹機退下的司獄官，負手又往裡踱了幾步，“皇上孔殷火燎地來找老夫，說王爺隻聽得進老夫的勸，讓老夫來勸勸王爺……趁此事尚冇有多少人曉得，封口不難，王爺這會兒改口還來得及。”

蕭瑾瑜冷然挑起一絲不帶溫度的笑意，“你竭心極力教我刑獄之事，就未曾擔憂有朝一日我會查到你身上來？”

楚楚壓得住聲音，卻壓不住聲音裡鎮靜,“上麵還真是空的……不過看起來跟其他石板一樣,不曉得如何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