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書彥心頭一震,但一瞬以後,他已規複了溫文矜持的公子風采,客氣的應道:“若言及此,城東梅園青女人的琴怕是更入中間法眼。看中間不似都城人士,大抵有所不知,論琴藝,梅園比芙蕖閣頗要高出幾分。”
杜書彥笑道:“這話生分了,不過是念著節下,帶了些時鮮果子給柳女人,你且先收著,曲我他日來聽就是。”
即便不思疑此人的身份,杜書彥也很難不擔憂這雙手彈奏的琴音,是否會折磨本身的耳朵。
芙蓉林畔一汪碧水,將一間雅閣與這喧鬨的院落虛隔開來,便是柳女人的居處,兩三個小丫環在池畔掰著饃餵魚玩兒。
“哦,這就成心機了,”白雲城之戰的武將名單如流水般在杜書彥腦海中潺潺而過,“這位大人但是姓高?”
“見過杜大爺,雲小爺,”翠玉甩甩手絹兒,扭腰便拜,“今兒來了高朋,姐姐讓我們去廚房弄幾個精美的點心。”
“精通一二罷了。”
“說是前兒西北一仗的功臣,進京來是受封賞的,”素娟謹慎的答道。
這不測的氣象讓杜書彥頓時沉著了下來,雖說恰是節下,官員出入********是為不忌,但因前朝一貫抑武重文的民風,芙蕖閣這類名義上是風雅,實在出了名的趨炎附勢的處所,幾時又有過武人的位置。
“浮華之景,徒應浮華之意,”杜書彥自言自語道。
還未走近,已見兩名禁軍打扮的兵勇保衛在藤花妝成的柴扉前,站得筆挺,一臉無法翻著白眼,儘量不去打望劈麵樓上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女們。
“翠玉,素絹,如何不在裡頭服侍著?”雲墨與這兩個丫環很熟,遠遠便號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