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測的氣象讓杜書彥頓時沉著了下來,雖說恰是節下,官員出入********是為不忌,但因前朝一貫抑武重文的民風,芙蕖閣這類名義上是風雅,實在出了名的趨炎附勢的處所,幾時又有過武人的位置。
翠玉謝過杜書彥,命素娟收好禮品,忙捧著食盒進了屋子。
那男人淡淡道:“易得無價寶,可貴有情郎,琴中苦衷,如何為外人道矣。”
“哦,這就成心機了,”白雲城之戰的武將名單如流水般在杜書彥腦海中潺潺而過,“這位大人但是姓高?”
杜書彥心頭一震,但一瞬以後,他已規複了溫文矜持的公子風采,客氣的應道:“若言及此,城東梅園青女人的琴怕是更入中間法眼。看中間不似都城人士,大抵有所不知,論琴藝,梅園比芙蕖閣頗要高出幾分。”
“恰是高批示使高大人。”
即便不思疑此人的身份,杜書彥也很難不擔憂這雙手彈奏的琴音,是否會折磨本身的耳朵。
“可惜知音不在花前,”一個降落的聲音笑道。杜書彥回過甚,見一個年紀約二十出頭的俊朗青年,立於花架那頭如有所思的望著風柳閣,他繡帶束髮,披著一件青絲流雲袍子,那高大筆挺的身姿和眉眼間難掩的風華,讓杜書彥不由心生交友之意。
此時,隔著碧紗雕窗,素手調絃,歌聲委宛而來,杜書彥便在花架下站著,有滋有味的聽起來。
“翠玉,素絹,如何不在裡頭服侍著?”雲墨與這兩個丫環很熟,遠遠便號召道。
“多謝指導,”男人笑了笑,拱手道,“鄙人冒昧,擾了中間雅興,就此告彆。”
杜書彥笑道:“這話生分了,不過是念著節下,帶了些時鮮果子給柳女人,你且先收著,曲我他日來聽就是。”
還未走近,已見兩名禁軍打扮的兵勇保衛在藤花妝成的柴扉前,站得筆挺,一臉無法翻著白眼,儘量不去打望劈麵樓上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女們。
“見過杜大爺,雲小爺,”翠玉甩甩手絹兒,扭腰便拜,“今兒來了高朋,姐姐讓我們去廚房弄幾個精美的點心。”
“浮華之景,徒應浮華之意,”杜書彥自言自語道。
杜書彥打量著門口那兩個無可何如的親兵,道:“這便是了,當紅的人,芙蕖閣豈有不傾力應對之理。”
“精通一二罷了。”
芙蓉林畔一汪碧水,將一間雅閣與這喧鬨的院落虛隔開來,便是柳女人的居處,兩三個小丫環在池畔掰著饃餵魚玩兒。
“鄙人蕭遠,字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