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衣之下,那道箭傷已被人包紮好,厚厚的纏著白布,有一股清幽的藥香。
容螢緊抿著唇,伸手探進被衾裡,摸到他廣大的手掌,“你不生我氣麼?”
冷酒入喉,冰冷的液體在腹中流淌,寒意太重了,一絲絞痛鬥但是起。
她抬手又倒了一杯,含了一口,湊上前來吻他。酒水從她口中跟著溫軟的舌湧出去,像個瑰麗的夢,微小的星火能燃起整片草原。
隔了好久,耳邊忽聽她低低喚道:“陸陽……”
“一會兒再說嘛。”她不覺得意,在他唇邊親了親,“先把酒喝了。”
“將軍。”
他點頭:“不算烈,你少喝些,把穩吃醉。”
他攤開手掌,那瓣花兒便緩緩停在掌心。
他還活著,那寧王一家呢?之前的統統又是甚麼?腦中有無數個的題目,卻不知從何問起。
一瞥見他,她立時轉過甚,提著裙襬往這邊跑。遠處的人也隨即站起家,衝他施了一禮,識相的走開了。
溫香的氣味繚繞在鼻尖,陸陽俯身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禁止了好久,才悄悄推開。
身材在半空中浮沉,視野裡甚麼也看不見。
固然人已經復甦,但畢竟傷的不輕,換過藥後,夜裡陸陽便反幾次複地發著燒,幸虧他認識復甦,再未昏睡疇昔。
他提著藥箱走到床前,話卻冇停,“感覺自個兒本事也彆來看甚麼大夫了,在野生著不挺好,覺得誰都樂意服侍你們麼?我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了,也不差這點錢……”
陸陽隻是垂下眼瞼,悄悄地瞧著她的一顰一動,心中一片安然喜樂。
她點點頭:“你放心,冇有叫他占便宜。”
痛感非常的清楚,他艱钜的喘著氣,胸膛的傷彷彿疼入骨髓,視野恍惚成一團。
他無法一笑:“不是。”
陸陽將空杯子放在一旁,手指在她髮髻上揉了揉,“感謝。”
陸陽聽完一怔,呆了好一會兒才伸脫手兜著她的腦袋,悄悄拍了兩下,想開口嗓音卻沙啞難耐,最後竟咳了幾聲。
如何回事?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陸陽,你彆丟下我。”
難怪他態度會差成如許,陸陽唇邊含笑,“那就好好收著。”
陸陽微微一笑,也順服地合上雙眼。
“你醒了!”容螢正坐在床邊,蕉萃的麵龐上帶有憂色。
現在,早已分不清甚麼是實際甚麼是虛幻了,那便隨便吧。
“嗯?”
陸陽微微一驚,顫抖地垂下頭,短刀正刺在貳心口,殷紅的鮮血染滿雙手。那段影象刹時閃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