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寺人高喝一聲，領著四五個寺人一同入宮，門將拉上午門，再次緊閉。

“噗！”

“回宮！”

“走！”將雪吞入腹中，青年躍上馬，馬兒彷彿來了精力，在雪中疾走，竟開出了一條雪道。

“三哥！”薑川不敢起家，頻點頭。

周遭禁軍麵麵相覷，皆斂聲屏氣，不敢出言討情。

“猖獗！”徐寺人怒道：“此乃玉芙宮公子，還不放行！”

而在廣元殿外的白玉階上，一青年身穿朝服，頂風對望，將午門之景支出目中。

大漢身長八尺餘，滿麵髯須，披頭披髮，樣似虎狼，孔武有力，冰雪之天隻穿一獸皮，實在駭怪。

“莫不是久居北狄的公子白？”

“也罷，隨你入宮。”薑白回聲，剛欲隨寺人入宮，百騎中走出一人，道：“公子莫忘一事！”

百裡奔襲快馬鞭，隻飲臨淄一柸雪！

“吾不回也！”薑白翹首以望，諾大的王宮近在天涯。

馬蹄飛踏，一行人橫穿臨淄城，一起無人反對，半柱香工夫便到了王宮以外。

“榮德夫人之子？”

寺人見百騎來，一眼辨明那銅麵青年乃西燕三公子薑白，遂行尊禮：“老奴見過公子！”

世人聞言，恍忽之間又生憂色，西燕靠近東海，又有隴山之佑，兼具漁鹽之利，海邊之民常打漁為生，至於家畜，官方乃行供奉之事，常日少有食。

何況北狄戰馬驍名遠播，肉肥而美也，狄人大將尚未曾吃過，卻落在了他們的口中，若說將出去，也值誇耀一番了！

呂公之下，公子為大，誰敢與之對視？

而馬匹受司空府管束，唯公卿大夫能蓄養，百姓不能擅自圈養，如有發明者，處以極刑。

一時候，兩民氣神俱震，躲在城樓背麵喘著粗氣。

“多年不回，臨淄分外富強了！”青年一襲墨黑胡服，緊身窄袖，髮束起，挽於項後，上插一根棕木髻。

現在公子白不但搶伍長佩劍，還於午門當眾斬馬，的確視宮訓如無物，按律該當馬上擒拿。

今兩國修好，鬼方裘又特準公子回朝賀壽，呼延單受令護送，公子縱使各式不易，亦不能於此人前重提舊事。

“啊……”數十個禁軍大驚失容，身穩定，心卻亂。

士卒忘乎以是，哪顧得很多，四五人圍將上去，將馬屍抬上肩頭，趁著四下無人之際，送往膳房，以飽其轆轆之肚。

荒漠以外，馬蹄聲亂，冰雪淩濺，百餘騎從北而來，浩浩大蕩，如入無人之境。

“欲將苦衷付瑤琴，絃斷有誰聽？”劉誠之怕看出了青年苦衷，哀歎一聲，也隨其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