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燕與北狄戰事停歇,臨淄城少有戒嚴,因薑武有令,準予北狄販子入臨淄行事買賣,故而在臨淄城內,已撤三道兵線,隻留百十人扼守四個城門。
“猖獗!”徐寺人怒道:“此乃玉芙宮公子,還不放行!”
“公子!”世人豎戈站立,排成一列,恭敬施禮。
劉誠之暗道不好,當年君上送子入北狄,歸鬼方育養,世人瞭然,此舉名為過繼,實則為質。
“無事,隨軍進城吧!”青年微吐一口氣,收斂心神,策馬揚鞭,朝臨淄城飛奔。
臨淄大雪,飛雪皚皚,萬物於冬儘藏,唯獨那十丈高牆,聳峙當空,千古穩定。
十五年前的劉誠之為一介都尉,現在已成邊關大將,在軍中威望甚高,僅次於大將軍季玄,可謂軍權手握,一呼百應之人。
“多年不回,臨淄分外富強了!”青年一襲墨黑胡服,緊身窄袖,髮束起,挽於項後,上插一根棕木髻。
馬蹄飛踏,一行人橫穿臨淄城,一起無人反對,半柱香工夫便到了王宮以外。
百裡奔襲快馬鞭,隻飲臨淄一柸雪!
薑白問道:“猶記少時,你與林寺人曾奉養於我,今怎不見他?”
王宮規定,除禁軍以外,任何公卿都不準劍履上殿,貴如公子公孫,未經君上唆使,也不得持兵刃,更不得在宮中行凶鬥狠,一經發明,禁軍可擒之押往司寇府,可謂宮中第一大禁令!
“三哥?”薑同嚥著口水,看向薑川。
士卒忘乎以是,哪顧得很多,四五人圍將上去,將馬屍抬上肩頭,趁著四下無人之際,送往膳房,以飽其轆轆之肚。
薑白將臉上馬血擦乾,把劍擲於地上,道:“此馬桀驁不馴,我早意屠之,至於馬屍,賜於爾平分食罷了。”
薑白環顧四周,見世人害怕,噤若寒蟬,不由大笑一聲,拔劍而起,躍步上前,隻見一道寒光映雪,隨行的那匹駿馬已身首異處。
靈州乃邊關重鎮,將兵士卒一去數年,不得歸家,個個思鄉心切,可一國安危全繫於其身,士卒不敢懶惰,但與公子比擬,這般苦思又算甚?
“何人敢闖王宮禁地?”一隊甲士正在巡查,見午門外奔來一匹快馬,紛繁湧去,將其攔住。
他左臉貌柔膚白,似有病容,右臉不示人,戴一銅麵,隻暴露雙目。
雖隔十數丈遠,不見那人麵貌,但能血濺王宮,禁軍蒲伏不敢緝拿,唯公子白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