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心頭默許,宮室殛斃古來有之,為爭國君之位,誅父母,害手足,無所不消其極,兩宮夫人互鬥多年,皆視多方為眼中釘,一旦公子淮登基,以他的性子,第一個殺的是本身,第二個怕就是公子畏了。
薑白駭怪,忙問道:“為何?”
“今公子返國,朝堂之上已有民氣驚膽戰,公子所患者非公子淮,實在西燕諸公。”仲青道:“君上日漸年老,榮德夫人蔘政議政,下有四司幫持,陣容浩大,公子此行名為道賀,若真要久留,公子淮不發難,諸公必會上奏君上,將你遣返北狄。”
仲青聞言,心如暴風奔飛,浪石拍打,衝動萬分。
薑白迷惑道:“莫非君父意有所屬?”
薑白撫掌而笑:“坊間有一青蛙,為沐浴跳入缸中,有一人見此,在缸下燒柴生火,火勢纖細,幾不成察,青蛙沐溫水而不知,半時候後,缸中水沸,青蛙欲跳出,方已遲了。”
薑白道:“鈺姊萱姊可謂當世奇女,能得兩人互助自是如虎添翼,隻是兩女乃華陽夫人以後,她們豈敢助我?”
仲青道:“公子向來謙讓,今怎發了牢騷?順了公子淮的意,在諸子前失了顏麵?”
仲青觀那日暮西山,揖道:“鄙人辭職。”
仲青道:“薑氏二女!”
仲青擺手道:“華陽夫人向來與榮德夫人反麵,兩人名義姊妹相稱,金蘭相敬,實則勾心鬥角,暗抱恨意,若君被騙真冊封公子淮為世子,公子諸自是難逃厄運,以榮德夫民氣機,難保不反攻華陽夫人一脈。”
“公子若喜,青甘將雅兒許配公子,公子豈成心乎?”仲青道。
薑白熟視之,半響火線才道:“公子淮憎我,同弟川弟尚幼,並無敵我之分,畏弟麵相和藹,實則擺佈逢源,唯獨大哥至心待我,視我為手足。”
何為英傑?
仲青道:“傳言君上不立世子,乃因榮德夫人之故,甚有傳聞,君上欲立公子淮,而非公子諸,且非論傳聞是真是假,君上對峙世子之事必有他謀,試問,公子諸作何設法?”
古來成大事者不拘末節,豈因旁人調侃小覷而自亂陣腳,失了大道?
一朝成豪傑,一世逞豪傑,人間多少文臣良將登上高位,獨攬大權,整天以機謀私,人前君子謙謙,人後鬼怪陸離,縱有豪傑之名,卻無豪傑之節。
“短短數日,公子便摸清世人脾氣,青佩服之至。”仲青讚歎道。
薑白不知仲青所想,對他而言,仲雅不過一貴族少女,談不上男女之情,更彆說婚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