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洲因循先朝法律,設五刑:墨、劓、刖、宮、大辟。
薑淮早視薑白為大敵,方纔一改常日君子德行,若薑白出言不遜倒好,現在又低眉紮眼,若他拂袖而去,不但在眾士子前丟儘臉麵,落得個莽夫之名,更中了薑白的下懷。
時中午,來賓已齊。
“是我,薑鈺!”
“聞公子病癒,吾甚喜也。”
“公子謬讚!”世人聞言,笑而作揖,以表稱謝。
“弟來,兄甚喜。”薑諸迎上,樂道。
“不知。”仲青道。
“大哥!”仲雅見兩人議論婚事,不由麵羞似燥。
“敢問公子白來否?”
因而回笑道:“三弟莫怪,兄方打趣罷了。”然後目光一轉。
“何人?”徐羅問道。
若人清心寡慾,不爭不鬥,不憎不惡,唯心沉寂,天下豈有狼籍悠悠?
青年後束髮,前披髮,麵少赤色,白淨無塵,右麵佩一青銅獸具,雙目炯炯有神,如草原狼般鋒利。
“堂堂大國公子,不言禮教,不諳世事,當真羞煞我等儒學之士。”
薑諸坐於正東位,皋比襖毯,兩旁火爐熊熊,氤氳暖氣散滿屋簷,倒去了大半寒濕。
侍女斟酒畢,退居門外,後程嚴進門,對薑諸私語道:“未尋得公子白。”
仲雅心細,知公子諸話外之弦,意在兄長,故笑道:“得至公看重,雅之幸已!”
“公子淮矜持才學,焉不知白所言何人?”薑白嘲笑道。
“舍妹尚未婚配。”仲青坦言道:“莫非公子已有人選?”
此來發帖宴請來賓,住於臨淄中的公卿大夫紛繁派了嫡派後輩赴宴,一者儘了禮節,二者意乎與公子諸親疏,若攀此棵梧桐樹,何愁鳳凰不歸家?
“故弄玄虛。”薑淮嘲笑。
亂世傳禮,亂世當用重典,自始洲衰弱,諸侯國權勢漸大,禮法趨於貴族,而下則施以科罰。
“子遊言重了,諸授學於令尊,論輩分,諸還喚你一聲師兄。”薑諸道:“況仲姬與我熟諳,親如兄妹,妹來赴宴,兄不甚歡樂。”
“川弟莫心塞,來日大哥再替你贏回一城!”薑諸笑道。
“見過公子諸。”
“既不請自來,還望退去。”徐羅步步緊逼。
“至公自誇酒仙,如不飲,怎生興趣?”
薑諸笑道:“龍從雲,虎從風,此有龍雲祥降,吉兆也!”
“會聚臨淄士子,此魄力,唯公子諸一人!”
臨淄城外,二十餘輛車輦緩緩行來,前有布衣開道,後有保護,車輦被布簾罩著,時有風過,掀起一角,車內之上,無一不華袍錦緞,外披大襖,貴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