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姊訓是,鈺兒所言孟浪了。”薑鈺紅著臉。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費君父一片美意!”薑鈺憤激不樂道。
“萱姊,荊國之行可還順心?”薑鈺一身紫服,對身邊長女道。
賞了醫官,公子諸一掃病態,精氣神活,容姿抖擻,遂派人宴請公卿後輩來府邸小聚,寺人領了命,擬了請柬,派侍女分送到來賓府上。
“姊請。”薑白盤坐席上,開了爐上茶罐,倒了一碗茶水,遞給薑鈺。
侍女回聲辭職,廊下隻剩二女。
見狀,薑鈺心頭又喜又悲,悲喜交集,一喜小白出宮十數年,脾氣改而有禮,粗曠達而多趣,二悲宮人親疏,再無少時圍簇,一喜一悲之間,多少唏噓遲疑!
暖陽照天,雪融花開,長樂宮內洋洋憂色。
“是萱姊。”薑鈺道。
“上卿高漸之子,高離!”
“保其身而不顯姿容,此花心機,當真妙不成言!”薑鈺讚歎一聲,瞧著薑白:“若比花,人更勝一籌。”
“北狄荒漠,多牛羊而少花草,此花逢十月著花,花開尾處,與地交界,牛羊隻食冠葉,其花得以倖免。”薑白釋道:“此花味甜,能驅寒調濕,故回城時帶了些。”
屋內從簡,無花無木,四相皆空,唯留一方古琴,竹林清響,彷彿琴音隔斷,萬裡塵囂,不聞似醉。
“哼!”薑萱秀腳踢開石子,悶氣而入。
“諾!”
“依小妹看,隻須萱姊嫁他,莫說通兩國商路,便將荊國虎符拱手相送,他也甘心!”薑鈺笑道。
薑白少時知書達理,又長一張討喜臉,兄弟姊妹自不消說,連宮中侍女寺人對其也謬讚有加。
“雄鷹莫為冷眼而收利爪,此宴他須去,也必去!”薑萱笑道。
薑白頓首,行至薑鈺席前,深躬而下:“謝公子鈺。”
“白遵姊訓。”薑白道。
“話雖如此,但公子諸大病初癒,詔宴公族士子,不過沖沖喜氣,況他深得君父正視,若開罪與他,恐遭人話柄!”薑萱皺眉道。
“女兒家,休言這等臊話,若你喜他,明兒廣元殿上,姊親奏君父,將你許配高氏?”薑萱佯怒道。
兩人席地而坐,論道談典,彆有風趣。
“姊何不入內商談?”
因那年春,呂公邀荊侯於歸雲山打獵,高漸年齡已高,命高離隨荊侯同往,恰逢薑氏兩女伴隨呂公車駕,高離見薑萱玉容,三魂冇了七魄,四竅升了九天,連續五日,日日前來拜見。
薑鈺聰明,未幾問,隻將那湯水喝下,公然,味道甜美適口,比那苦茶作藥之物強勝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