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常言“以小見大”,薑白幼年已有幾分賢君之氣,甚有人道:若無公子諸,呂公百年以後,必立薑白為儲。
門虛掩,混亂幾縷北風,吹得屋內爐火搖擺,騰出萬千熱霧。
“非也,荊侯未準!”薑萱道。
此女非彆人,恰是呂公長女,名盛天下的薑萱!
“當真?”薑鈺大喜過望,俏目飛花,挽著薑萱皓腕嬌笑:“萱姊大義,鈺兒替小白拜謝。”
“罷了,你既決計,姊依你便是!”薑萱鬆口道。
“此人踏實,倒也有禮,耐得住脾氣,況高氏乃荊國權貴,他一言,足有萬斤分量。”薑萱笑言。
塌下置蒲團,蒲團旁有一串檀木佛珠,珠圓玉潤,透出迷茫靈氣。
“回公子萱,公子諸派人送來一竹簡。”侍女說著,將竹簡呈上去。
薑鈺端見房門虛掩,心料三弟未起,卻聞屋內傳來一道喚聲。
“荊侯精算計,西燕乃東方大國,兵精糧足,財帛賦稅取之不儘,憑此足以逐中原而爭天下,若西燕真有大誌稱霸,荊國必首當其衝,故荊侯心有慮,一旦兩國互市,荊國真假泄漏,甚為倒黴,方纔不準!”薑萱道。
“鈺兒並無此意!”薑鈺改口釋道。
兩人席地而坐,論道談典,彆有風趣。
“荊侯乃一國之君,權勢繫於一身,他不準,何人敢進言?”薑鈺反問道。
“三弟遠來疲憊,公子府未有落腳處,鈺兒情急之下,隻好領他回長樂宮。”薑鈺不幸道:“姊,念姊弟一場,暫留他幾晚,若狠心驅之,這臨淄寒冬,他又往那邊歸宿?”
“荊侯不準,但一人已許!”薑萱道。
“白不通文武,耳目卻聰,鈺姊於林中盤桓,又投石解乏,定有事相告,確否?”薑白開門,麵龐含笑,媚陽下活脫脫一貴氣公子,哪見得半點渾濁。
“荊國地狹,有川河之險,與西燕一山之隔,此番出使,倒也明白其大國風采。”薑萱女子道。
“依小妹看,隻須萱姊嫁他,莫說通兩國商路,便將荊國虎符拱手相送,他也甘心!”薑鈺笑道。
心歎一聲,又道:“聽聞昨夜,你帶人回宮?”
薑白未語,麵色安閒,彷彿薑鈺此言與他並無乾係。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費君父一片美意!”薑鈺憤激不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