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萱姊。”薑鈺道。
“諾!”
“欲成王霸,非一日之功,小白深切北狄十數年,脾氣定與少時分歧,況他此行而來,賀壽其一,其二……”薑萱言至此,忽笑道:“罷了,你且喚他前去。”
“鈺姊知白必往?”薑白道。
“隨往否?”薑鈺問道。
薑萱取過竹簡,上銜一朵白玉蘭,玉蘭白潔得空,甚比美玉,觀之埋頭,聞之撲鼻,她將帛劄解開,上書道:
見狀,薑鈺心頭又喜又悲,悲喜交集,一喜小白出宮十數年,脾氣改而有禮,粗曠達而多趣,二悲宮人親疏,再無少時圍簇,一喜一悲之間,多少唏噓遲疑!
薑氏佳女千古談,醉飛吟盞勝鬚眉,東府羨名舉雅會,雲豪才士風雨來,若蒙玉蘭棹雪行,兄則掃花以待。
“彆彆彆。”薑鈺鬨了個大紅臉,忙釋:“萱姊勿惱,鈺兒不矯便是了!”
“白不通文武,耳目卻聰,鈺姊於林中盤桓,又投石解乏,定有事相告,確否?”薑白開門,麵龐含笑,媚陽下活脫脫一貴氣公子,哪見得半點渾濁。
“依小妹看,隻須萱姊嫁他,莫說通兩國商路,便將荊國虎符拱手相送,他也甘心!”薑鈺笑道。
照說“樹有皮,人有麵”,士子才俊更當有自知之明,而高離不信邪,薑萱愈推,他愈傾慕,甚者三月齋戒,以求薑萱招為入幕之賓!
薑鈺端見房門虛掩,心料三弟未起,卻聞屋內傳來一道喚聲。
“非也,荊侯未準!”薑萱道。
“自古強者為勝,西燕經千年戰亂,傲立不倒,雄風遠播萬裡,世人恭敬不過一抹君王血性,至公沉穩沉著,有泰山之安,此人守成便可,卻無開疆辟土,雄霸一方之能,君父欲圖大業,必不立此人!”薑萱闊論道。
薑白少時知書達理,又長一張討喜臉,兄弟姊妹自不消說,連宮中侍女寺人對其也謬讚有加。
“常日見公子諸舞刀弄槍,活如將帥,這吟風弄月倒也不落下乘!”薑萱笑道。
前人常言“以小見大”,薑白幼年已有幾分賢君之氣,甚有人道:若無公子諸,呂公百年以後,必立薑白為儲。
“此人踏實,倒也有禮,耐得住脾氣,況高氏乃荊國權貴,他一言,足有萬斤分量。”薑萱笑言。
“莫耍性子。”薑萱佯怒道:“至公之麵豈能拂?你若不該,小白焉能同往?”
“高叔平?”薑鈺先驚後笑:“道是誰,原是此人!”
“小白?”薑萱驚奇道:“你怎帶他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