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已成心,此舉怕不當吧!”薑鈺考慮道。
長亭之下,水池流水,漸滿溢上石階,與木橋麵齊平,廊間端坐著兩女。
“三弟遠來疲憊,公子府未有落腳處,鈺兒情急之下,隻好領他回長樂宮。”薑鈺不幸道:“姊,念姊弟一場,暫留他幾晚,若狠心驅之,這臨淄寒冬,他又往那邊歸宿?”
“鈺姊知白必往?”薑白道。
“白遵姊訓。”薑白道。
“豈敢豈敢?”薑白賠笑一聲,道:“且先進屋。”
“上卿高漸之子,高離!”
“冠尾花?”薑鈺矜持通今博古,閱覽百家名典,醫藥占卜也略觸及,卻不明此草來源。
五卿位高權重,又受命老國主,在荊國聲望隱逾雲彌,而五卿中,唯高氏獨占鼇頭,力壓四卿。
“依小妹看,隻須萱姊嫁他,莫說通兩國商路,便將荊國虎符拱手相送,他也甘心!”薑鈺笑道。
“依萱姊意,小白將有王霸之兆?”薑鈺掩嘴低呼,美目四下環顧,恐怕被聽了去。
薑白少時知書達理,又長一張討喜臉,兄弟姊妹自不消說,連宮中侍女寺人對其也謬讚有加。
“亂世之下,大家自危,常情罷了!”薑萱瞧她起火,翩然笑道。
“白不通文武,耳目卻聰,鈺姊於林中盤桓,又投石解乏,定有事相告,確否?”薑白開門,麵龐含笑,媚陽下活脫脫一貴氣公子,哪見得半點渾濁。
“下去吧!”
門虛掩,混亂幾縷北風,吹得屋內爐火搖擺,騰出萬千熱霧。
“女兒家,休言這等臊話,若你喜他,明兒廣元殿上,姊親奏君父,將你許配高氏?”薑萱佯怒道。
“當真?”薑鈺大喜過望,俏目飛花,挽著薑萱皓腕嬌笑:“萱姊大義,鈺兒替小白拜謝。”
“荊侯不準,但一人已許!”薑萱道。
“甚麼微末?你乃君父三子,我之族弟,國柱之體,豈為一時不待而自憐?”薑鈺氣道:“今後休言!”
“姊欲往而往,鈺兒不從。”薑鈺撅嘴負氣道。
另說,那日宮中蹴鞠,公子諸偶感風寒,抱恙休歇,薑武命醫官於公子府聽候,每日令公子諸服藥,隔了兩日,冰雪漸止,氣候回暖,風寒竟也好了。
“荊國地狹,有川河之險,與西燕一山之隔,此番出使,倒也明白其大國風采。”薑萱女子道。
薑萱取過竹簡,上銜一朵白玉蘭,玉蘭白潔得空,甚比美玉,觀之埋頭,聞之撲鼻,她將帛劄解開,上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