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並無此意!”薑鈺改口釋道。
薑萱與薑白非一母同胞,總歸是嫡親血緣,承了些許情,況小妹要求,於情於理都因收留,以她薑氏長女的身份,外人也不敢說道流言。
此女非彆人,恰是呂公長女,名盛天下的薑萱!
“諾!”
先年,君上已成心立公子諸為儲,事雖未公佈,世民氣知肚明,在此時,薑萱直言君上必不立公子諸,那便是妄議君意,詭計教唆,若傳入廣元殿中,輕者麵壁思過,重者交由司寇科罰。
“白不通文武,耳目卻聰,鈺姊於林中盤桓,又投石解乏,定有事相告,確否?”薑白開門,麵龐含笑,媚陽下活脫脫一貴氣公子,哪見得半點渾濁。
“姊請。”薑白盤坐席上,開了爐上茶罐,倒了一碗茶水,遞給薑鈺。
“傳聞天下才華共八鬥,萱姊三鬥,鈺姐三鬥,外兩鬥群人分之,白微末之士,胸無點墨,自瞞不過萱姊。”薑白自嘲道。
薑萱蕙質蘭心,豈能不知其中深意,以男女之彆為由,幾次三番婉拒高離。
因那年春,呂公邀荊侯於歸雲山打獵,高漸年齡已高,命高離隨荊侯同往,恰逢薑氏兩女伴隨呂公車駕,高離見薑萱玉容,三魂冇了七魄,四竅升了九天,連續五日,日日前來拜見。
薑鈺端見房門虛掩,心料三弟未起,卻聞屋內傳來一道喚聲。
五卿位高權重,又受命老國主,在荊國聲望隱逾雲彌,而五卿中,唯高氏獨占鼇頭,力壓四卿。
“上卿高漸之子,高離!”
薑鈺道:“是三弟!”
清流之下,沿水盤曲,三四十步,方見一屋,周遭密林,遍及翠竹,竹遇霜凍,矗立傲然,外人如來,彷彿仙居。
“姊欲往而往,鈺兒不從。”薑鈺撅嘴負氣道。
當今荊國之主雲彌幼年上位,老國主臨死前,托孤於五卿,五卿者:高氏,王氏,趙氏,中平氏,周氏。
“你已久候多時?”薑萱微驚。
薑萱鬨了個紅臉,責怪道:“好個小白,既知姊來,何故假寐戲弄,當真無禮!”
“萱姊,荊國之行可還順心?”薑鈺一身紫服,對身邊長女道。
長亭之下,水池流水,漸滿溢上石階,與木橋麵齊平,廊間端坐著兩女。
“何事?”薑萱見侍女來,問道。
“回公子萱,公子諸派人送來一竹簡。”侍女說著,將竹簡呈上去。
“欲成王霸,非一日之功,小白深切北狄十數年,脾氣定與少時分歧,況他此行而來,賀壽其一,其二……”薑萱言至此,忽笑道:“罷了,你且喚他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