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悻悻怔了一下,滿麵桃紅的神采頓時變了。他這話像是用心說給她聽似的,她內心如何想,莫非他還不曉得麼?
上了船,衛辭和病嬌就躲到船艙裡。固然她是發展在南邊,可南邊如許的大船也不常見,乘的都是舫船。如許大的福船,她還是第一回見過。
馬車走了約摸一刻鐘,到了涿郡船埠。風垂垂颳起來,吹著人臉潮濕潤的,衛辭下了車,瞥見岸泊上停歇著大大小小無數的船隻,一眼就瞥見那隻說的最大的福船。老瞭望去,船頭上負手站著的人是陸淵,風吹起他的曳撒,大氅一樣吹散開來,讓民氣生害怕。
“公主把穩!”腰間俄然橫了隻手,衛辭更加嚴峻了,本來她就站在寶船邊上,再後退就掉到河裡去了,嚇得內心砰砰直跳。
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前頭派了人策應,帶著衛辭和病嬌往船埠口去,一起走到寶船邊上。寶船公然是大,一昂首有兩三層小樓那麼高,船上放下木旋梯,衛辭往上爬,畢竟常在深閨中,梯度又大,爬得還是有些吃力。
入了夜,河麵上颳起了風,船板底下河水咣噹咣噹的響。他本來覺得找到了捷徑,現在看來,倒不是那麼輕易的。此趟建安之行,本就是刺探燕王的權勢,現在又有個奉上門來的釣餌,可這釣餌到底成不勝利,也不是他說了算,那燕惟如如果隻要這點本領,也不會叫司馬家世世代代顧忌著了。
在宮裡頭見慣了各種百般的女人,她倒和鄭貴妃不一樣,許是常常不見人事的原因,連笑都帶著些許純真,就像一汪清泉似的。大風大浪之下,涓涓細流也一樣賞心好看。
她扶正了她的額頭,細心看了她的雙眼,點了點頭道:“我瞧著都差未幾啊。”
陸淵細細考慮她話裡的語氣,他倒是小瞧了她,乾脆開門見山道:“公主是鐵定了心不嫁燕王?”
“主子,我今兒瞧著你和陸掌印的乾係彷彿不普通。”病嬌雙肘抵在桌上,眯著眼問她。
衛辭正喝著水,一口全噴了出來,氣道:“說甚麼屁話!那種人是能靠近的麼?”
身後俄然傳來陸淵的聲音,衛辭嚇了一大跳,立馬從杌子上跳起來,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公主的內室是一個寺人能隨便進的麼?事前不曉得要通報一聲的麼!
“看來公主在船上的日子比宮裡頭舒暢,大家都說宮裡頭好,繁華繁華享不儘,公主倒是看得開,一心想要出去,今後如果嫁到西南去,豈不順心。”他踱到邊上,用銅剔子挑了挑燈油,漫不經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