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魚就用鹽醃好,再掛在陽台上晾。
對時的時候半夏隻要手裡拿著表,遠遠地望著地平線那頭升起的黑月,就能曉得表走得準不準。
“爸媽,我已經三天冇聯絡他上了,你們說,他是不睬我了麼?”
半夏有一塊機器懷錶,每天都要上發條,但是機器表總會越走越不準,以是她找了好幾塊表,相互對時――而真正最精確的標定物是黑月,每天早晨六點半,黑月必定定時呈現在地平線上,從不早退。
一股濃烈的汗酸味,半夏皺著眉頭一下子把它拉遠了。
半夏當然曉得它不是天然的衛星。
在人類文明完整毀滅的天下裡,時候從本來清楚精密可數的格子變成了流淌的河水,半夏每過一天就在紙上記一筆,畫一個圈,她能夠是這個宇宙中最後一個計時的人,全宇宙的時候都由她說了算。
“爸媽,我先把衣服洗了,再做早餐啊。”
半夏不曉得。
“你是人間一個傳播的謎,撼動蒼茫六合……”
女孩踮起一隻腳在衛生間裡翻來翻去,行動輕巧。
在隻剩下一小我的天下裡,儲存日曆另有需求麼?
“不知不覺中你已經……”
在教員還活著的那些年裡,她帶著半夏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靠歌聲擯除四周的野獸。
女孩哼著歌。
客堂裡那台陳舊的老立式電電扇在“哢啦哢啦”地點頭,不曉得甚麼時候就會把頭搖下來,這台電電扇也不曉得用了多少年,教員從渣滓堆裡找到的,竟然拚集著還能用。
半夏七十二絕技・金剛指!
“暖和我孤傲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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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完鹹魚,女孩抱起地板上的塑料盆,把血水倒進廚房的下水道裡。
她是一隻蝸牛,這是她的殼。
“番筧在哪兒……番筧呢?”
“但是除了我本身以外,也冇有其彆人能證明我所說的話呀。”
扳機上的食指一扣,“哢”地一聲,女孩一笑。
偌大的天下,全部都會都是她的,但她隻要這小小的一隅。
半夏輕聲哼著。
半夏會唱很多歌,都是教員教的,教員唱歌很好聽。
教員說黑月這麼定時,每天都一分不差,它的活動軌道必定是一個標準的圓形,而這麼標準的圓形軌道,申明它不是一顆天然的衛星。
但這軟妹子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從麵前振翅飛過的美洲大蠊,用拇指和食指硬生生地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