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說道:“嫂子本來是不知的……昨夜裡,我爹又鬨起來了。”
“啊?”月娥一驚,鬨甚麼?如何鬨?昨早晨她被王四鵠整得也是欲生不得,欲死不能,那裡會曉得彆人產生甚麼?
月娥呆呆怔怔,看著金玲:“那麼說逃脫倒是不成的了?”
月娥蹙著雙眉,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悄悄撫摩她的背:“會好的,彆擔憂……你如果嫁了好人家,便會不常在家裡頭,也少受些苦。”
月娥歎了口氣,心頭的主張轉了轉,見擺佈無人,未免也說出來。望著金玲通紅的雙眼,說道:“既然是如此……你爹時而發瘋,為何你們還跟著他?倒不如走了算了!”
金玲漸漸地止了哭聲,站住了腳,說道:“話是不假,但我內心隻顧慮我的妹子跟老孃。”
絮乾脆叨,說完了梯己的話兒,又感慨了一陣,才方回家。月娥也回身出了過道,站在街頭上,望著淩晨尚空空蕩蕩的大街,一時茫然起來,聽了王金玲的這番說話,竟然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王金玲看著月娥,說道:“似嫂子這般的好人才,十裡八鄉都比不上的邊幅,就算是做個王公夫人也不為過!卻恰好陰差陽錯、落在王四哥的手裡,被那兩隻老貨壓榨欺負,我看了也感覺心寒,真真是駿馬每馱癡漢走,巧妻常伴拙夫眠!糟蹋了人才!——而似我們這等連嫂子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的,又能如何個好造化?罷了,也不消那些癡心妄圖的,統統便聽天由命罷。”
月娥聽這話有些古怪,又看金玲的模樣竟無一點憂色,便問到:“如何又這麼說?”
她心底打著要逃脫的主張,這時侯聽到金玲的悲慘變亂兒,便趁機提了出來,一時提示,二來也是為了本身探路。
人間多少不伏侍,不會作天莫作天。
那邊一靜,旋即說道:“月娥姐姐,想是你昨日又被那兩隻老貨吵架,腦筋不清,連我的聲兒也聽不出來了,我是金玲啊!”
“我現在隻求能許配個好人家,也算是逃出世天了。”王金玲說道,抬起帕子又擦了擦淚。
月娥全無影象,便含混說道:“那又如何?”
月娥看她眼圈發紅,也為她感覺心傷,伸手握著金玲的手,說道:“你不要哭了……”想要勸,卻不知如何勸說,滿腔的話亂七八糟的,都隻在嗓子眼裡轉悠,說哪一句都感覺分量不敷。
月娥不曉得這月娘跟金玲的寒暄如何,不過見兩人朝晨便出來發言,想必是不普通的,便說道:“如此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