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率尹眼中閃過一絲輕視。
“廠臣,你如何在這……”
“慢著,我們夷疆人最重信義,口說無憑,明日公主須當著大舍詔和全城部族老幼的麵歃血賭咒,毫不食言。”
仇率尹挑挑眉,俄然話鋒一轉:“此次臣奉大舍詔之命請公主來,為的是兩件事。其一是大舍詔思念甚急,而公主又剛巧來了夷疆,怎能過而不見?這其二麼,還想趁此機會與公主商討一件大事。”
高曖倉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衝徐少卿連使眼色,讓他快些躲避。
她答得斬釘截鐵,世人的臉上的迷惑之情不由更甚,幾名夷女也撒開了手。
說著,便轉向高曖:“先敬君王,後敘人倫,這但是你們中原朝廷的禮法。公主與我們大舍詔雖是姐弟,但現在他貴為我們夷疆之王,公主該不會不懂端方吧?”言罷,挑眉嘿然嘲笑。
“我是個女子,不懂甚麼國度政事,我此次奉旨前來,原意是要代天招安,現在聽你方纔所說,似也有幾分事理,這卻難堪了。依著禮法,這裡執事的應是我外公,不知這也是他白叟家的意義麼?”
靠西牆正中的位子上,端坐著一名穿夷裝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年紀。
高曖悄悄地聽完,心想這或許也是真相,順著他的話道:“以是你們便起兵對抗大夏,想要重修大禮國。”
高曖心說這話終究來了,便點頭道:“大清平請講。”
那些頭人相互望瞭望,此中一人便也操著聲音的中原話問道:“公主說大舍詔是假的,可有真憑實據?”
一個稚弱女子,單身陷於敵手,竟然還能麵不改色,仇率尹不覺有些不測,便抬抬手請她兩下裡坐了。
“公主是大舍詔的親姐,鄙人怎敢不以禮相待?我夷疆素重仁義廉恥,即便兩方交兵,也以禮義為先,不會失了氣度。”
……
此人便是本身的外公。
幾名夷女看著她,仍舊抿嘴而笑,也不知暗自想些甚麼,上前幫她又換了套衣衫,將那些大件小件的銀飾經心配好,便扶著向外走。
那少年神采愈發丟臉,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向後縮了縮,口中兀自辯著:“我不是假的!你們莫聽她胡說……”
高曖胸中一向砰跳著,心神全都聚在那少年身上,全冇留意到其他的事,此時瞥眼瞧去,才見他座旁本來還站著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
聽著對方咄咄逼人,高曖也不覺得意,乾脆蹲身一福,權當是向這位素未會麵的同胞兄弟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