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司年老，邇來又風癱了，床也下不來，話也說不得，以是我等才調集部中頭人，公推大舍詔為主，號令我夷疆部眾。”

他轉轉頭，狠狠瞪著高曖，雖未明說，但那警告之意卻溢於言表。

唱跳不止的祭司卻俄然止了跳舞，命人請大舍詔與各部頭人順次近前祭天。

堪堪行到台階處，他探腳踩下去時，卻俄然身子一歪，向中間跌倒。

若不是鼻間還殘著伽南香的味道，耳畔仍模糊可聞那話語清越的餘韻，她乃至感覺他從將來過，方纔不過是一場虛迷的幻境。

身後的人都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地便趕快去扶，七手八腳好歹將他拉住了，冇真的滾下去，隻是衣衫傾斜，有些驚魂不決。

“不錯，我是答允過，可你們竟然拿一個冒名頂替的人來欺瞞我，便是無信在先，怨不得我食言在後。”

她假裝思慮的模樣，垂首沉吟了半晌，才道：“大清平說得有理，可我無兵無將，又批示不得任何人，如何幫你們拿下陵川？”

高曖從他的神情和話裡話外已瞧出了些端倪，當下也不明言，便問道：“既是已經決定了，那還要與我商討甚麼？”

“大清平，我……哦，不，應當是本詔向姐姐施禮纔是吧？”

“我是個女子，不懂甚麼國度政事，我此次奉旨前來，原意是要代天招安，現在聽你方纔所說，似也有幾分事理，這卻難堪了。依著禮法，這裡執事的應是我外公，不知這也是他白叟家的意義麼？”

“也罷，就照你們的意義辦好了。”

世人見狀，不免又信了幾分，目光重又轉回那少年身上，卻已滿含怒意。

“我……我不是假的，姐姐，你為何俄然這般說？”那少年惶恐不已，神采都變了。

“據鄙人所知，公主的母親年紀輕簡便被迫殉葬，親生兒子無依無靠，展轉流落回我們夷疆，公主更是被丟進庵堂裡去做尼姑，那夏國的各種罪過，公主比鄙人更加清楚，現在再加上我們夷疆百姓，國恨家仇，公主莫非心中不恨麼？”

“大清平不必如此疾言厲色，我據實相告，絕無半句虛言。當初我母妃的確誕育過男嬰，隻可惜未及一日便短命了，夏國宮中內檔有確實記錄，以是我很早就在思疑，那孩子如何能夠還好端端的活到現在？實在這茶花是母妃據著她肩頭的紋繡刺的，諸位若還不信，能夠去問我外公，便知真假。”

“證據我天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