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點頭一笑:“我不要緊的,你放心好了。”
那山坡彷彿越怕越長,總也到不了頭,月光照不清那烏黑一團,四下裡昏昏冷靜,也不曉得徐少卿究竟在那裡。
“我還走得,廠臣不必再那般了,嗯……稍稍借力扶我一下便好。”
翠兒將信將疑,兀自盯著她看了好半晌,見瞧不出甚麼異狀,這才稍稍放心,但隨即小嘴一偏,伏在她手邊抽抽泣噎的哭了起來。
連續串的呼喊在耳畔重又變得清楚。
高曖拗不過那力量,隻好被他牽動手,不知所措的跟在側旁,過了一會兒,見毫無用處,也就不再掙動了。
高曖發笑道:“人家清楚救了你,卻被說得如此不堪。那厥後你們又是怎生找來的?”
“公主,公主,公主……”
高曖起家披了罩衣,趿著鞋,撩簾走出帳幕。
翠兒卻不覺得意,持續答道:“厥後他們帶著奴婢一起尋著沿途留下的暗號找過來,就見徐廠公渾身是血的抱著公主你……”
方纔鄙人麵看時感覺黑漆漆的,現在站在這裡,卻見月光郎朗,照得四下裡一片澄明。
高曖聽到這裡,腦中“嗡”的一下,不待她說完,便衝口驚道:“甚麼?渾身是血?他傷了那裡?重不重?”
高曖正被他那愁緒所染,心中也自有些傷懷,冷不防聽到這話,愣了愣纔回過神。
翠兒也瞧出了甚麼,固然擔憂,可也冇去追她。
都說劫後餘生再相見時,總會感覺彷彿隔世,冇曾想有一日本身也會碰上。
高曖卻也被震驚了心神,鼻子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咬唇忍著,強作歡顏道:“怕甚麼,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對了,你當時是如何脫困的?”
“謝天謝地,公主,快躺著彆動,奴婢去端碗粥來給你。”翠兒一邊拭著眼角的淚痕,一邊替她拉好被子,起家便要走。
頓了頓,又道:“放心吧,徐廠公是多麼本領,人家好好的,半點也冇傷著。”
那東廠番役翻翻眼皮,隨即側頭望向營寨火線的山坡。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公主你終究醒了,奴婢可真真快被嚇死了。”
“我冇事,你不消跟著了。”
“公主也愛夜遊麼?”
“我悶的短長,出去透透氣。”
他幽幽地說著,末端歎了口氣,彷彿藏著千萬件事,卻又不想等閒對人傾訴,頓了頓,俄然問:“公主不是有話要跟臣說麼?”
翠兒天然都瞧在眼裡:“好,好,奴婢明白,公主隻不過是隨口問一下罷了,毫不是心中體貼,念著人家徐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