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一皺眉:“公主,這事你自家就該明白,還用奴婢說?既然徐廠公送了這份厚禮,我們也該禮尚來往,回一個纔是。”
“回主子話,不是留的,是寄父方纔派人送過來給主子的。”
高曖又看了看那尊玉觀音,歎聲道:“現在這裡除了三個活人,另有甚麼值錢的東西?他但是位高權重,經的見的多了,還奇怪我的東西麼?”
“主子請看,這是甚麼?”
高曖頓時冇了詞兒,這番事理她自家內心也清楚得很,可就是不懂平白無端的他為甚麼要這般待本身。
馮正打了一躬,卻冇走,跟著又道:“主子,寄父還交代了一句,說我們這後殿處所寬廣,擺佈也無用,閒著甚是可惜,不如辟一塊出來建個佛堂,主子常日誦經時也好有個平靜地點,不知……”
“徐廠臣?”
翠兒像是瞧出她的顧慮,便又道:“奴婢曉得公主內心顧著麵子,想著堂堂天家貴女卻去交友閹豎,冇得屈辱祖宗,又壞了自家名聲。可你再想,他本就是天家奴婢,連陛下都靠近,你卻嫌個甚麼?不過與他個好神采,內心還當是奴婢罷了。”
高曖坐在榻上,指尖捋著佛珠,口中低低唸誦,可眉頭舒展,腰也弓著,另一隻手不自禁地按在小腹上。
把玩了半晌,見馮正仍笑吟吟地看著本身,才發覺失態,因而將那玉像放在中間的妝台上。
“公主,你這病根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總這般拖下去不是體例,疇前在弘慈庵也就不提了,現在既然回了宮,不如奴婢叫馮公公請個太醫來瞧瞧,好歹細心調度一番,說不定便好了。”
翠兒冇何如,隻好依言去後院采桂花,人剛到門口,就聽馮正在內裡叫道:“主子,奴婢有事稟告。”
高曖聽完,口唇微張著,臉上仍有些發楞。
隻聽翠兒又道:“公主,奴婢這兒有句話,說了你也彆惱。”
她說著,腹中又是一陣絞痛,生生的揪著,彷彿有隻手搦著肚腸,接不下去,就低頭擺了擺手。
“既是陛下犒賞的,又是這般貴重,本宮未免受之有愧,隻怕不當,你還是拿歸去,替本宮謝過徐廠臣美意。”
高曖不由點了點頭,算是將這番話聽出來了,呆了呆,便垂下眼,望動手上那串檀木佛珠。
馮正咧嘴一笑,隨即翻開盒子,從裡頭捧出一尊掌把高的白玉觀音像。
馮正跨過門檻,趨步來到跟前,懷中還抱了個尺來長的黃梨木盒子,滿麵憂色的躬身道:“奴婢拜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