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榆木腦袋”輕咳一聲,吃一塹長一智,不與他磨嘴皮,轉頭對楊定一點頭道:“我來看看你的傷,這便走了。”任臻挑眉道:“呂光遣使複書了,你也不聽?”
帷帳扒開,閃出一道擁錦懷裘的清臒身影來,果是任臻。
任臻眨了眨眼,俄然放聲大笑:“曾多少時,光亮磊落到連降臣俘虜都能經心虐待的苻天王變地這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邊笑邊點頭,旋即語出驚人:“我再不擇手腕也決然不會對楊定動手!你若還是不信,我為人質,親身送你到姑臧去,如何?”
刁雲是眼中隻要慕容永一人的疆場老將,聞言齜著牙道:“末將當然曉得他是皇叔,一貫的老封君——戰我們苦打,功他頭個分——這便罷了,怕就怕他那公子一貫刁悍,隻怕藉此抖起來又要肇事!散朝之時,按例依官秩品級退下,他竟敢裝著與其父說話,並肩出宮——他不過是個四品護軍!若再跟著武安公出兵放馬得了軍功,隻怕下次連大將軍都不放在眼裡了!”
苻堅一皺眉,直覺此人公然包藏禍心不肯鬆口,任臻則見楊定一臉難堪便歎口氣道:“慕容垂怕是見我軍有了異動纔出兵過來探探真假,最好還能讓他趁火打劫一番。如果不派個得力慎重的戰將去,真挑起了戰端,引他來攻,那就是兩線作戰,戰線拉長,供應太難,糧草賦稅都要再增,老百姓還冇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呢——這不就正襯了慕容垂的心?不怕說實話,我們家的人都是深恨這位吳王的,我怕派彆人去,北邊兒還冇安定呢,潼關就孔殷火燎地打起來了!”
迤邐一人穿過雕梁畫棟的遊廊,慕容永站定了,甫一推開門,便立足四望,旋即皺了皺眉,快步走到案前翻開暗格一看,公然空空如也——他的紫綬金印(注1)竟是不翼而飛了!心念一動,他俄然抽出貼身短匕,脫手如電,嗖地一聲向側後疾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