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拾起摺子，不消翻開看，也曉得內裡寫了甚麼，不過彈劾他前夕的“罪過”罷了。不過天子放話，他不能不從，翻開摺子，垂眸一字一句的細細地閱覽起來。

路崖心中有些戚然，他自知本身不能擺佈李雲昭的決定，也冇有來由去看望她，更冇有庇護她的資格。

李雲昭低下頭，往他寬廣暖和的懷裡縮了縮，他閉著眼，手掌下認識地撫著她的背。

次日上朝，勤政殿內文左武右，眾朝臣排排站得整齊有序，聽著安撫使上報的災情與賑災環境，不管文武大臣，紛繁應時宜空中露沉重之色。

“見我孃舅？”李雲昭驚奇道，“如何俄然……”

馬車行到半路，晃閒逛悠地停了下來，湯予荷朝將近睡著的路崖踢了踢腿，“下車吧。”

“幻夜閣……”湯予荷沉吟一聲，問道，“能抓著人嗎？”

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就這麼放在心上了。

待房中冇有其彆人，湯予荷才道：“臣要告太尉廖崢，買凶暗害臣妻與臣弟婦性命，其心不軌，所圖甚遠。”

湯予荷換下一身端方的官服，穿上一身月紅色的常服，銀色魚鱗紋暗紋在光影中若隱若現，墨發整齊，腰間玉玦壓步，襯得他身形矗立如鬆，清貴高冷。

纔剛散朝，湯予荷又被天子身邊的公公留下，帶到了禦書房。

“臣不敢妄言。”湯予荷重重叩首。

“那就好，有勞路兄了。”

他挺直腰板，字裡行間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錯處。

李皎語氣不善，冷聲道：“看看吧。”

他早已經不是她的侍衛，隻是一個無關之人，而湯予荷纔是她挑選的男人，一向以來，她要挑選的都是湯予荷，是麵前這個能與她平分秋色、勢均力敵的世家公子。

與他這個曾經的侍衛，並無任何乾係。

路崖打了個哈欠，“招了，秦老的手腕你還不曉得嗎？和你猜想的不錯，那傢夥自稱夜枕，來自一個叫作幻夜閣的殺手構造，據他交代，此次和陵州的案子，都是幻夜閣閣主親身叮嚀下來的，他們並冇有見到拜托人。”

湯予荷道：“冇事。”

路崖看了看他，麵色沉沉，放狠話道：“湯予荷，你不讓她清閒安閒，平安然安地過完這輩子。非逼她留在京都，卻讓她身陷囹圄，如果她再死在你手上一次，不管如何，休怪我不包涵麵。”

被訓了好半天，錢嬤嬤提示了岑夫人是時候該歸去誦經，湯予荷才得以從中逃脫。

他這番話說得在理，湯予荷卻冇有辯駁，手指微微收緊，隻是麵色如常的目送路崖下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