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若不踏平幽州，無寧死！

帳外，此起彼伏的咳嗽聲突然響起，那聲音彷彿是一首悲慘的樂章，在這冰天雪地中迴盪。顏良翻開棉簾向外望去，隻見漫山遍野的袁軍器把，在殘虐的風雪中明滅不定，好像風中殘燭。那些冀州後輩兵們，瑟縮在冰冷的皮甲裡，雙腳不斷地跺著空中，試圖以此來獲得一絲暖和。他們從小發展在冀州，從未見地過如此零下二十度的酷寒，即便是陳留工匠經心製作的複合弓，在這極度高溫下，木膠也被凍得開裂，落空了本來的能力。

“退兵？” 文醜聽聞此言，俄然暴喝一聲，手中那把沉重的九環大刀 “哐當” 一聲，重重地砸在堅固的凍土上，震得案頭的燭火狠惡搖擺，光芒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能夠燃燒。“主公臨行前是如何叮囑我們的？‘若不踏平幽州，無寧死！’” 文醜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扯開身上的皮氅，暴露內襯的袁紹親賜錦袍。那件錦袍胸口處，繡著的袁家圖騰現在已被陳敗軍的箭矢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兒，那破壞的陳跡就像一道傷疤，深深地刺痛著文醜的心。“你莫非忘了我們的帥旗被陳敗肆意踩在帳下的熱誠？忘了那些標兵被割舌後，殘暴地懸在鹿角上的慘狀？” 文醜的聲音因氣憤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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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哭泣的風聲如同一頭猛獸在吼怒，彷彿在訴說著這場戰役的殘暴。顏良的目光落在輿圖上，那凍住的硃砂標記，好像一個個凝固的血滴。從壺關到居庸關這三百裡的官道，現在已完整被白茫茫的冰雪所覆蓋，變成了一片死地。昨夜巡營時，他親眼目睹很多兵士為了抵抗酷寒，用布條緊緊地裹住腳指，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的手指被凍僵，連兵器都握不住，隻能無法地掉落在地。

顏良大步上前，俯身拾起那支箭矢，在雪光的映照下，箭桿上那奪目標朱雀紋章顯得格外刺目。這恰是陳敗軍隊獨占的製式標記，三個月前，他本身的佩刀便是被如許的箭矢，無情地釘在了轅門之上，以此來熱誠他。想到此處，顏良的眼中閃過一絲氣憤與屈辱的光芒。

但當顏良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文醜腰間時，他的眼神刹時凝固了。那邊懸著的半截斷刀，恰是三個月前陳敗派人送來的顏良佩刀殘片。看到這斷刀，顏知己中的肝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彷彿要將這全部營帳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