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的素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踩著滿地枯黃的蒿草走向轅門。陳敗大營的鹿角柵欄上掛滿了風乾的人頭，月光下那些扭曲的麵龐顯得格外猙獰。保衛的長矛交叉攔住來路時，田豐重視到他們甲冑上都繪著猩紅的朱雀紋章。

"；哈哈哈哈！"； 陳敗俄然狂笑，手中鹿腿砸在輿圖上，湯汁滲入了羊皮。他霍然起家，腰間吊掛的九環刀撞在甲冑上收回轟鳴，"；田元皓啊田元皓，你當我不知袁紹與蹋頓暗中聯婚？"； 他驀地抽出佩刀，刀刃寒光映出田豐微變的神采，"；來看看這個！"；

陳敗的中軍大帳用整張白熊皮縫製而成，帳內牛油巨燭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獸皮上，顯得非常龐大。這位新崛起的幽州霸主正用匕首切割鹿腿，刀刃與青銅鼎碰撞出刺耳的聲響。

田豐的瞳孔突然收縮，他終究明白為何陳敗的防地如此安定。帳外俄然傳來戰馬嘶鳴，陳敗走到帳口翻開熊皮簾，指著北方天涯："；看到那些火光了嗎？軻比能的三萬鐵騎正在趕來。"； 他轉頭時，兜鍪上的虎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奉告袁紹，我陳敗不取冀州便罷，若取冀州 ——"；

"；定要讓他四世三公的袁氏宗祠，化作我軍的馬廄！"； 帳內眾將齊聲高呼，聲震雲霄。田豐看到他們甲冑下都穿戴繡著朱雀紋章的血紅色內襯，彷彿一團團燃燒的火焰。

"；將軍請看，"； 田豐的指尖劃過輿圖上的壺關要塞，"；袁公已命文醜將軍屯兵三萬於此處。"； 他又指向東北方向，"；烏桓蹋頓單於的五萬鐵騎正在集結。"； 最後，他的手指重重落在幽州治所薊縣，"；若將軍執意不從，袁公將結合鮮卑、烏桓，三路雄師齊發 ——"；

"；田彆駕遠道而來，可曾帶了我幽州特產的葡萄酒？"； 陳敗俄然開口，匕首尖挑著鹿肉在燭火上炙烤，油脂滴落在地騰起青煙。他頭戴嵌著虎牙的青銅兜鍪，甲冑裂縫間暴露的皮膚上紋滿了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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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使求見！！"； 侍從嚴苛地大喝。營門緩緩開啟的頃刻，一股血腥氣劈麵而來，異化著濃烈的酒肉腐臭。田豐瞥見轅門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刀痕，每道陳跡都對應著一場戰役的傷亡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