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轉頭，“此話何解？”

他稱本身負心薄情，海日神情龐大看他一眼，忽道：“若我猜得不錯，殿下對女子底子冇有興趣，是麼？”

有人在屋外讚歎：“好一曲《歸去來兮》，好久不見，你這琴藝還是動聽。”

海日低笑：“若無殿下，海日現在不過一具枯骨。海日少年流落異國，飽受戰亂擾亂，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得見目前天下安定，實在是三生有幸。隻是……”她直視柳從之，“海日平生隻傾慕過兩人，殿下是第二個。”

一曲奏閉，他再不斷留，起成分開。

乞丐唱腔平平，唱完一段，憊懶地打個嗬欠，歪在地上，俄然一抬眼，熱絡道：“這位爺是成心恩賜？”

他這麼清平淡淡的一句話，海日卻俄然一頓，一滴淚珠自眼角滾落。這女子哭得無聲無息，眨了眨淚眼，神情還是淡淡的，聲音安靜，“那殿下是想我嫁？”

他的目光仍然極度安靜，神情淡然，海日細心打量他的神情，也冇法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哀痛。他的神情淡淡的，麵上老是帶笑，那是被光陰打磨得最完整的一種笑容，千篇一概，油滑溫潤。柳從之就是如許一個不成捉摸的人，他悲傷時笑，歡暢時笑，不快時笑，氣憤時笑，因而冇人能從他的笑容裡看出他的喜怒哀樂，不管是之前屈居為臣，還是現在登臨天下，他都離人很遠，難以掌控，不成捉摸。

琴音奏響，曲調委宛淒惻，倒是彆曲。柳從之含笑聽著，來時一曲《歸去來兮》，去時一曲《離歌》，神韻都是實足，海日乃是宣平花魁，歌舞技藝冠絕宣京，如此女子，也是平話人丁中的一段傳奇，離情彆緒，傾慕糾葛，終究都儘付一杯酒，一支曲，僅此罷了。

此次，柳從之頓了一頓。

海日微微一歎，自嘲道：“早知殿下鐵石心腸，我卻還是多言，實在胡塗。”

柳從之順手扔下一點碎銀，笑道：“我聽此曲很有禪意，教人耳目一新。”

柳從之溫言淺笑：“不必多禮。”

海日看他一眼，“莫非袁大人不是為了取信陛下您？”她神采淡淡，稍顯暗淡的燭光勾畫出她的五官表麵。這實在是個容顏秀美的女子，但要說傾國絕色，也不儘然。海日並非柔媚入骨的女子，也並非妖豔動聽，若要描述她的氣質，一者是清，二者是媚，清，但不故作傲岸，媚，但不流於俗媚，二者糅合在一起，卻成瑰麗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