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稱本身負心薄情,海日神情龐大看他一眼,忽道:“若我猜得不錯,殿下對女子底子冇有興趣,是麼?”
他是活得最對勁的那種人,也是活得最累的那種人。
一曲奏閉,他再不斷留,起成分開。
他賞識地打量了那嫁衣半晌,笑道:“單這一件嫁衣,隻怕就是令媛難求,越之不吝如此手筆,對你用心當真是極重。”
他說完這一句,如有所思,麵上有追思之色,因而又加了一句:“在我麵前。”他搖了點頭,忽地微微一笑,“舊事不堪回顧,一起走來,我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他這麼清平淡淡的一句話,海日卻俄然一頓,一滴淚珠自眼角滾落。這女子哭得無聲無息,眨了眨淚眼,神情還是淡淡的,聲音安靜,“那殿下是想我嫁?”
海日的目光也落在那嫁衣上,聽到柳從之此言,眼中透暴露丁點諷刺之色,淡淡道:“袁爺確切用心良苦,隻可惜不是為我。”
一件做工精彩繁複,用料極佳,光彩極豔,美得讓人屏息的嫁衣。
柳從之溫馨地看著她,歉然點頭:“我雖於你有恩,當年卻也不該聽任你如此,但是柳從之當年除了野心抱負,心頭再也容不下他物,這麼些年,實在是委曲了你。”
海日一怔。
海日低笑:“若無殿下,海日現在不過一具枯骨。海日少年流落異國,飽受戰亂擾亂,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得見目前天下安定,實在是三生有幸。隻是……”她直視柳從之,“海日平生隻傾慕過兩人,殿下是第二個。”
柳從之微微一笑:“承海日吉言,祝你此後統統安好。”
柳從之轉頭,“此話何解?”
是甚麼樣的人,能讓以驚才絕豔聞名的柳從之說出一個慕字,一個敬字?
她坐在琴前,慎重地開了口,“海日不日將嫁作人婦,但海日始終服從陛下調遣,出世入死,絕無二話。”她低頭撥弄琴絃,“瞭解數載,今是彆期,容海日奏一曲送予陛下。祝陛下……”她頓了一頓,微微一笑,淚眼昏黃,“有朝一日,能找到真正知心之人……陛下現在登臨大寶,與昔日不成同日而語,但是人在高處,未免孤寒……隻願有人能解陛下所思所想,能解陛下之……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