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放在邊關的將領都不是廢料,就算偶有疏失,但如果真有牴觸,也不會讓月國人討到好處,隻是如果真正打起來,是戰是和,恐怕就難說了。
她這平生,或許求而不得,或許戀慕無歸,但總有事情是非她不成的,總有她能做的事情,是彆的統統人,都冇法做到的。
但是仇敵卻杳無蹤跡。
月國邊疆一帶倒是連著好幾天都大雨滂湃。
有人但願它能變成一場戰役,而有人不但願。
窗外雨聲淅瀝,這時忽聽雷聲轟鳴,震耳欲聾,柳從之神采動也不動,在驚雷聲中落下了第一筆。
夜深雨驟,寧王府亮起數盞燈,昏黃燈影映出為數很多的暗衛。世人皆知寧王聖寵頗隆,寧王府華麗恢弘,卻隻要少數人知此地防備森嚴內有乾坤,更少人曉得的一點是,此地有通往皇宮的密道。
柳陛下一句話說得溫和安靜,一點殺氣冇有,可惜說出來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字字帶血,小薛王爺聽罷,俄然一笑,眉宇間閃過淡淡煞氣。
柳從之多年運營之下,柳絮的一部分可謂在月國紮了根,對月國意向幾是瞭如指掌,隻是身處異國,又隱於暗處,佈局非常疏鬆。薛寅接掌柳絮以後,又親身前去月國,將柳絮高低重新梳理了一遍,故而現在柳絮的動靜來得極快,精準且敏捷,強過其他任何諜報。
柳絮每月都會送密報上京,驟發這類急報,可見事關嚴峻。
而柳陛下這類絕色,又向來是,一笑……阿誰傾人城。
柳從之笑笑,而後半晌不斷,提筆又寫另一封信。
如果他現在身在邊關,事情會好辦很多,但他早已不是駐邊的將軍,而是坐鎮江山的帝王,故而不能輕舉妄動。他所著眼的也遠非一城之勝負,而是全域性。
他較著睏乏,一張臉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略微慘白,眼睛低垂,一眼看去看不清眼神,長而密的眼睫微微翹起,顯得分外清秀。
所謂血債,有些人能忘,有些人卻終其平生也忘不了。
如果月國人抨擊,那江城就是首當其衝,而他們之以是能夠從江城超越邊疆,是因為江城向來安穩,並非兵家要地,一日不起戰亂,就尚能安穩一日。
他笑道:“我要月國人在殘局慘敗,敗得越慘越好,以敵之鮮血,祭我之子民!”
但是雨聲與風聲尚不能袒護雨中傳來的嚎哭,吼怒,烏黑天幕也不能袒護赤色。
海日沉默半晌,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