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聽她這麼一說,神采就變了,當初何醇拿返來的隻要一百兩,一家人吃吃喝喝,各種大手筆用度,不到兩個月便用光了,但是這剩下的四百兩去了哪兒呢?該死的賤男人,竟敢瞞著老孃!袁氏好生憤恚,吃緊忙忙地站起來,就要回家去。
聽著顧嘉宜俄然的疾言厲色,袁氏一下怔住了。
陀村盛產紅棗,幾近家家都種有棗樹,分炊之前,何家也有幾十株棗樹,隻是分炊以後,那種棗樹的山被何醇因為要扶養老孃而占了。現在送來的這幾株,也是挑的最次的吧。
顧嘉宜聽得一頭霧水,她甚麼時候毒死了他們家的雞?
顧嘉宜來不及多想,倉猝出來找好衣服,又順手給了他一張乾帕子,“小舅,先擦擦頭髮。”
“誰說的?”
何之浩送張嬸出去後,卻冇有再出去。顧嘉宜出去,正瞥見何之浩盯著那幾株小棗樹入迷。
“我耳朵好著呢,倒是有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不請自來,也是啊,有些人的娘就是這麼冇規矩的人,教出來的孩子還能有甚麼好的!”
“謝就不必了。隻是今後不要逢人就說我們欺負了你們!”
袁氏輕視地一笑,“好好好,隨你如何說吧,歸正樹我也給你們帶來了,最好讓那些說閒話的人歇歇吧。”
“小舅,那是大舅娘送來的。”
這兩個孩子都是何醇家的兒子,大的何燦十二歲,小的何源八歲,兩人的性子如出一轍,都是村莊裡馳名的拆台鬼,實在算起來,他們也是顧嘉宜的表兄弟,但是跟這類人,還能苛求談甚麼親情呢?
“舅娘等等,這麼急著就要歸去啊?你還冇說來這兒做甚麼呢?”
“有人說她欺負我們家,她心中不平,便送了幾株棗樹,堵住悠悠眾口。”
“喂,你聾了?我哥在跟你說話呢!”
“張嬸,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你扯謊,你給我孃的蘑菇就是有毒的,如果娘不是拿去餵了雞,而是我們吃的話,那我們不就被毒死了嗎?你吵嘴的心腸!”
“給我拔了。”何之浩看了一眼棗樹,麵無神采地回身進了屋。
“張嬸。”顧嘉宜笑著看向那婦人。
顧嘉宜聽了,不由看的張嬸更深了,但見她笑容仍然,目光純善,隻道是她心直口快,以是也冇有多想了。
顧嘉宜忙得汗流浹背,正在脫外套,一見了兩個孩子,順勢將衣服扔在盆子裡,遮住了摘好的棗子,向兩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