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芝又想了一回,道:“不管如何說,老爺既要辦成這件事,或是要母親在族長前親口答允把那兄妹倆記到名下,或是得寫一紙文書申明此事。不管哪一種,母親都不睬他,看他還要如何再包辦下去?”
宜芝嘲笑道:“隻怕老爺是擔憂銨哥兒庶宗子的身份便是以長立嫡,將來襲爵時也還是比不過銘哥兒的二房嫡子身份。”
四太太嘟囔道:“你隻說叫我立起來,可這女人出嫁從夫,老爺又是那麼本性子,隻一心偏袒小妾庶子,從不給我半分麵子,可又要我憑甚麼去立得起來?遠的不說,隻說麵前這事,老爺定要把那兩個孩子記到我名下,我又該如何對於?”
待看清宜芝神采,不由擱下筆起家問道:“姐姐但是有甚麼煩難之事,怎得眼中儘是笑容?”
采薇正在臨窗的一張小書案上臨字,聞聲她的聲音便轉頭笑道:“我正習字呢,算起來我本年就冇幾天端莊練過字,這會子正被杜嬤嬤逼著在這裡勤奮呢!”
“我天然是不答允了!他兄妹倆自小又冇有養在我身邊,奉養我如母,雖隻是個庶出,就仗著他們生母得寵,向來不把我放在眼睛裡,除了每日晨起存候是再不到我這正房來的,便是這晨昏定省也經常找了個藉口不肯過來。我略說上兩句,老爺便衝我吹鬍子瞪眼標發脾氣,如果再把他兩個變成嫡子,這院子裡可另有我的活路?”
四太太僵在那邊,足足呆愣了半日,方纔想明白四老爺說的那些話是個甚麼意義,頓時就開端失聲痛哭起來。她房裡的丫環們早見慣了她三不五時的就淌眼抹淚,隻當是四老爺又給了她氣受,早不當一回事兒了。厥後見她飯也不吃,還是不住的哭,比起昔日的哭法又短長很多,這纔有些慌了,忙差了一個小丫頭悄悄的往煦暉堂去請大蜜斯宜芝過來。
宜芝早見慣了她這阿姨兼繼母乾脆半日也說不到話點子上,隻得耐著性子問道:“本日又是出了甚麼事,讓母親哭成如許?”
四太太聽了,也知她說得有理,半日無言,隻是扯著帕子哭道:“我也曉得此時原是不該去煩老太太再操心的,可這府裡,我除了找你做個依托,再求老太太替我做主,我又還能去求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