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聽完不免驚奇道:“姐姐是曉得的,先父在外任之前曾在京中任過大理寺卿,那是天下甲等審案子的處所,天然是極精律法的。他閒時曾和我們說過,說是本朝律法有定,不準如這等以庶為嫡,‘凡諸立嫡違法者,徒一年。即嫡妻年五十以上無子者,得立嫡以長,不以父老亦如之* 。’何況如果嫡妻始終無子的話,最後那庶宗子便可名正言順的以長立嫡,又何必這會子就急著要行這記名之事呢?”
第二日一早,四老爺就直奔四太太房裡,把丫頭們全趕了出去,然後劈臉蓋臉的一通話砸下來,直說要把宜銨和宜菲記到她名下,說他後日便會安排族長停止一應事體,又嚴令她不準奉告老太太和五房那邊,說完也不管四太太答允與否,便獨自走了。
宜芝氣得忙道:“我但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的胡塗人,又何曾抱怨過母親?老爺的為人行事我這個做女兒的再冇有不知是個甚麼模樣的,最是個牛心孤拐,不顧我們死活的,這那裡能怪獲得母親頭上。再者我也並不是要撇下母親不顧,隻是母親也想想,祖母前幾日才被老爺氣得大病了一場,當今還在臥床保養,那日太醫說了,祖母此後是再不能動氣的,如果我再去說了這記名之事,萬一又惹祖母動了氣,傷了身,豈不是罪惡,又如何對得起祖母平日看顧我們之情?母親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宜芝不緊不慢道:“他既要記到母親名下,便不能不得了母親點頭,隻要母親拿定了主張,堅不鬆口,就是不承諾此事,便是老爺也不能何如你的。”
“如果家中隻要一個庶出的兒子,何需求不認親母反去記到嫡母名下呢?如果家中有好幾個庶齣兒子,偏記了個小的為嫡,那為長的豈有不鬨起來的,告到官府,便是要被判徒一年。我感覺四孃舅想要行這記名之事,多數是為了二表哥的,姐姐無妨就把這則律法奉告四舅母,也好讓四孃舅曉得原不消如此費事的。”
宜芝想了一想,點頭道:“還請母親恕罪,我是不會去跟祖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