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媽媽疇昔也曾豔名一時,青樓的女人多數無私,哪個不但願一枝獨秀,讓彆人儘成烘托的綠葉,樓子的吵嘴更與她們無關,小金靈卻不然,設身處地替招香樓計算。
每回接待豪客,便會叫上樓內裡孔差,脾氣大的女人掃興,幫這些人賺點脂粉錢,少受人家的白眼。
「女兒又不傻,喜好歸喜好,哪有官太太不當,去當破筆墨鋪子店東的小妾的事理。才調不能當飯吃,女兒的花用他供不起,貧賤伉儷百世哀,女兒冇興趣刻苦,也不會因為一己之私,扳連了媽媽和樓裡的眾姐妹,媽媽請放寬解。」
酸腐,不知情味的男人纔會搶著要守身如玉的清倌人,方知林是識途老馬,曉得咀嚼花中真滋味,相中小金靈,無毛病招香樓的買賣,抬進門前,小金靈想和誰相好皆可,但成為安撫使副使的妾侍以後,任何人不得介入。
不利趕上了一根,鄭媽媽毫不會讓它在自家的一畝三地裡紮根,要禍害去禍害夜心閣和瀟湘院,
小金靈說了,招香樓想長悠長久,就不能讓獨捧一人,像是在賭檔壓注,孤注一擲的常常輸得一毛不剩。
一人興,百口興,一人衰,百口衰。
豆寇韶華,卻極有主張,為鄭媽媽獻策,換掉一批吃乾飯不做事的渾人,目光又獨到,挑了秀梅、煙婷、以蝶、六櫻讓鄭媽媽種植,這四人當今已是僅次於小金靈的紅牌,替招香樓奠定根底,不像夜心閣、瀟湘院,重心全放在江敏兒和袁絨蓉身上。
換上中衣,小金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展轉難眠,這些天她老是想起唐寅那張端方俶儻的臉,不潔淨的手腳,老往他唇裡鑽纏的玩皮舌子。
小金靈忍住笑,啜飲茶,吐出一口含著甜甜蔘味的氣味說:「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另有一山高,女兒此次怕是碰上剋星了。」
和其他院子比擬,招香樓高低氛圍最和諧,財路廣進,鄭媽媽不是蠢物,這些是誰的功績,內心跟麵明鏡似地,她是至心疼愛小金靈,早早返還了身契,小金靈一向是以自在身待在招香樓。
忙不過來,接待不了的朱紫,小金工緻妙先容給秀梅、煙婷、以蝶、六櫻四人。
「妳明白就好,方大人固然已過不惑之年,但氣度軒昂,老成慎重,前程一片光亮,不失為一個好依托,唐伯虎就當是一場醒來了無陳跡的春夢,媽媽不管妳了。」
小金靈是機警人,一聽便知鄭媽媽的顧忌。
鄭媽媽擔憂小金靈接受不住好夢破裂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