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坊結束時，傳授送給阿泰一本《非洲傳統節拍圖譜》：“我曾覺得傳統需求被挽救，直到瞥見你如何讓傳統與將來共舞。” 阿泰翻開冊頁，俄然在西非鼓樂章節裡發明熟諳的節拍型 —— 那與泰國農耕號子竟有驚人的類似。

課堂裡早已坐滿各國粹生，有人在調試電子分解器，有人用鉛筆敲著譜架打拍子。阿泰找了個角落坐下，懷裡的竹筒鼓蹭著條記本，收回沙沙的輕響。講台上，傳授正在黑板上畫著龐大的爵士和絃圖，粉筆灰落在他挺括的西裝肩上，像積雪。

課堂裡響起零散的笑聲。“這…… 很有風俗風情。” 傳授扶了扶眼鏡，“但我們在會商的是當代即興，可否用更‘國際化’的說話表達？” 阿泰攥緊鼓棒，俄然想起卡洛斯說過的話：“真正的國際化，不是讓全天下都唱同一首歌，而是讓每首歌都能被聞聲。”

“即興不是無序的狂歡，” 傳授用批示棒敲了敲黑板，“它建立在嚴格的和聲邏輯之上，就像如許 ——” 他順手在鋼琴上彈出一串富麗的琶音，“現在，誰來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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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的夏季冷得砭骨，阿泰裹緊羽絨服，望著音樂學院大樓前的青銅雕像。那是位手握批示棒的歐洲作曲家，衣襬被風雪雕鏤成永久的飛揚姿勢，卻讓阿泰莫名想起班蘭村祠堂裡搖擺的燭火。

阿泰的手剛舉到一半，就被中間的金髮女生搶先。她用電子琴彈出一段融會了非洲鼓點的旋律，節拍精準如鐘錶齒輪。傳授對勁地點頭：“很好，完美的切分音措置。” 阿泰嚥下到嘴邊的話，抱著竹筒鼓走上前，悄悄敲擊出一段泰國東北部的農耕節拍，鼓點間異化著摹擬蛙鳴的滑音。

“這纔是我想看到的即興！” 傳授衝動地衝上舞台，“不是對某種氣勢的仿照，而是實在靈魂的對話！” 他轉向阿泰，眼裡閃著光，“能奉告我，你剛纔用的節拍型，靈感來自那裡嗎？”

波士頓的雪不知何時停了，阿泰抱著竹筒鼓走在校園裡，落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機響起，李潔發來動靜：“將來旋律 CEO 下週去班蘭村，說要親身材驗‘泥土裡的音樂醫治’。” 阿泰笑了，昂首望向東方，設想著現在的班蘭村，稻田裡的青蛙是否又唱起了新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