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折終究失卻了耐煩，正色危言道：“此事於鄙人師門乾係嚴峻，請女人不要再膠葛不清，也勸女人不要亂趟渾水。”

千蔻不悅，拉扯了兩下，俄然發明楊夫人的左袖裡暴露了一截光禿禿的斷臂，約莫剩動手腕，卻無手掌，斷口疤痕厚生，醜惡不堪。千蔻好生驚奇，呶呶嘴，便不去開簾。

阿好隔著車帷問：“那堵道的是甚麼人？為甚麼攔我家蜜斯的馬車？”

“是不是？”阿好詰問。

“不通，不通！”阿好煞有介事地說，“你此人提及話來非常不通！”

千蔻心想最好彆多管閒事，等雷夫人走遠，才與阿好分開堆棧。

男人道：“這如何一樣？”

阿好掀起車帷一角，向外望出去，問：“是不是能夠讓路了？”

約摸一炷香工夫，前麵又有人騎馬趕來，蹄聲參雜，想必人數很多。本來，方不折的坐騎是一匹寶馬，因此趕在前頭，現在，是他的火伴一併趕來了。阿好揭開窗帷望後瞧了瞧，嘴裡罵：“那些人好不要臉，他們越是死纏爛打，我恰好越不肯叫他們如願！”

周不柔答：“彆的三位是鄙人師弟田不憂、李不吝、方不折。”

阿好道：“我家蜜斯常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頭一回出門，把馬車封了個密不透光。現在我將這簾子望上一卷，你伸長脖子望裡一瞧，損了我家蜜斯的名節，還能修好麼？比一比時，是你的馬金貴還是我家蜜斯的名節金貴？”

“不是吧，”阿好煞有介事地說，“隻怕你娘弄錯了。”

馬蹄聲近，分出兩股抄到馬車前麵，馬車又停了下來。

那男人又道：“鄙人衝犯，隻是此事關乎先師清名，可否請女人捲起簾子，請車上諸位現身一見。獲咎之處，還望擔待。”

街上人來車往，攤販夾道。阿好貪玩，若見了甚麼風趣的攤子，需求自說自話地停下來，瞧了又瞧，玩了還玩。千蔻見她連日來輕侮相待，早在心中起疑，暗想：阿好說她曉得哥哥在哪兒，也不知是真是假。瞧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實在不像在說實話；但若說她是在扯謊，她卻又何必向我扯謊？她若不曉得哥哥的地點，那她這是要帶我去那裡？

“其他三個呢？冇名字的麼？”

“這……”

一個謙恭的男人聲音說道：“鄙人明州雙絕莊門下週不柔，冒昧請車上諸位下車一見。”

“這可奇了，”阿好道，“我丟她下車的時候瞧她不會武功，按理說是逃不掉的，何況還拖遝個孩子。真不知雙絕莊那四個阿不是如何搞的，死乞白賴地找來，莫非這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