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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沈硯秋也收起笑容,往周府外走去。
沈硯秋翻開車簾時,車轅上坐著個裹著灰鼠皮襖的老夫,燈籠映著他半邊溝壑縱橫的臉,袖口暴露的腕骨上模糊可見青玄色刺青。
“吱呀——”
"沈大人,請驗貨。"候在車旁的灰衣人躬身遞來賬冊,脖頸處青筋跟著吞嚥行動高聳轉動。沈硯秋指尖劃過冊上"月麟香二百斤,共兩箱"的字樣,餘光卻掃向車轅處深陷的轍痕。這般載重,毫不止兩箱香料。
周世昌立在門檻暗影處,掌中的鎏金博山爐騰起紫煙,這是白日裡未曾見過的物件。
那二人聽後也未幾說甚麼,身影一閃,便從沈硯秋的視野中消逝了。
周世昌枯瘦的手指劃過棺槨,緩緩說道:"沈大人若願品鑒新到的月麟香,又何必在此與死人膠葛?"
"三天,周爺說這差事得找生麵孔。"老夫的答話混著嚼菸葉的咯吱聲。
沈硯秋旋身抽劍格擋,劍刃與紅衣身影的骨爪擦出火星。
“哈哈哈哈哈,周掌櫃,您早說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沈硯秋俄然笑了起來,非常熱忱地說道:“三皇子,那但是大人物,沈某很早之前便想交友!”
"成心機……"沈硯秋屈指輕叩箱體,空腔反響裡藏著纖細金屬碰撞聲:“這箱子裡彷彿另有些其他東西?”
沈硯秋似笑非笑地說道:“周掌櫃確切有本領。”
"老丈跟周掌櫃多久了?"沈硯秋從箱子裡一陣摸索,然後拿出了六根金條,六根金條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周世昌俄然逼近,爐中紫煙也飄到了沈硯秋的臉上:"徹夜子時三刻,城外有批月麟香進城……"
出了城門,沈硯秋望著城門口那輛垂掛墨色綢緞的馬車,兩匹黑鬃馬噴出的白氣裡混著股熟諳的潮濕油脂味。
"沈大人可知,都城到青州要過七道水陸關卡?"周世昌指尖輕叩爐蓋,香灰簌簌落下,他語氣輕鬆地說道:"可這盒冰片香五日便到了老朽案頭。"
沈硯秋拿起一個長木匣,翻開聞了聞內裡儲存無缺的月麟香,透暴露一臉享用的神采,然後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我曉得了,我這就走,不過你們也彆跟著了。”
看著變得有些奉承的沈硯秋,周世昌臉上也是暴露笑容,不過那生硬的笑容,也是讓氛圍變得有些詭異。
“真死了?”沈硯秋眉頭微挑,有些不測:“但是這屍身又是如何儲存的這麼好?”
灰衣人俄然高出半步擋住沈硯秋的視野:"三皇子特地交代,香料需用符籙鎮著纔不失藥性......"話音未落,他猛地扣住對方手腕,在袖口內側摸到圈暗紅勒痕——是長年佩帶金剛杵纔會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