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是我做的。”我無辜地望著他,“公子,我當時都快嚇死了,逃命都來不及,那般莽漢,我豈打得過他?說不定是馬吃驚了,將他摔了下去。”
公子道:“就算隻是駕車,也須得超乎凡人之勇。”
“我當時病得隻剩一把骨頭,有甚難處。”說罷,卻瞅我一眼,“你當時,每日也像他們這般為我擦身?”
我聽出來這是問句,答道,“恰是。”
不過我當然不能承諾。他如果真為我去說,便是要惹上費事。大長公主前陣子摸索我的話我仍記得清楚,而她是太後教出來的。太後那般人精,若見公子這般為我一個奴婢考慮,約莫也要跟大長公主一樣感覺我是個不循分的妖精。
公子能說出這般話,足見他對我的脾氣也已經摸透了三分。
公子如有所思,正待再說話,這時,榻上的沈打動了一下。
公子緩緩道:“你看,鎧甲可防兵器, 卻防不得殺心。”
我:“……”
“我的模樣比逸之還差麼?”公子問。
“不是勇是甚麼?”
我躊躇了一會,還是眼睛望著房梁,把手伸到褥子裡,脫掉他的褌。
“可鎧甲還是有效。”我說,“若非那身鎧甲,昨夜公子恐怕要被賊人所傷。”
至於公子剛纔問的,我如何給他擦身的事,我當然也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我擦到他到了腰下,有些犯難。
心想,太後的犒賞我不是冇得過,她會賞些甚麼,我大抵稀有,不要也罷。
太子究竟是如何死的, 約莫無人曉得, 但皇後明顯已經找到了替罪的人。謝蘊既然被定為弑君,那麼對謝氏脫手便是遲早之事。
“隻要謝蘊麼?”我問。
我點頭:“也是。”
“你的藥那般難吃,我若連食品也挑不得,活下來又有甚興趣。”
我點頭,倒是此理。
公子莞爾,看著我,眉宇間神采舒緩,倒是暖和。
話冇說完,他的頭歪了疇昔。
不過聽他說那些屍首不見了的時候,內心倒是稍稍鬆了口氣。昨晚我用馬鞭殺了那刺客以後,我實在有些悔怨,因為馬鞭留在了屍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老道的伎倆。我一心藏拙,若被人問起,就算儘力圓謊也難保不露餡。現在那些屍首本身不見了,倒是恰好省卻了我這般費事事。
“公子當時難奉養多了。”我說。
說來無法,這類事,公子在彆人麵前不是一副不屑議論的模樣,就是謙遜疏離的模樣,唯有在我麵前總愛吹牛。不過他是公子,天然他說甚麼就是甚麼,我早已慣於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