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本日去了我叔父府上?”回到院子裡,公子問我。
我訝然:“這難道弑君?”
院子裡甚是溫馨,能聽到遠處佛殿裡和尚唱經的梵音。禪房中, 一人素衣素麵,正在飲茶, 待回過甚來,恰是皇後。
大長公主歎口氣,道:“妾雖無恙,但自聖上臥病, 每日憂心不已, 想來中宮亦是普通。”
我笑笑,再應了下來。
皇後不語,卻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瓶,置於案上。看去,隻見那是一隻金瓶,除了瓶身光閃閃的,卻看不出獨特之處。
“中宮安知?”她問。
公子道:“霓生,你但是跟著母親在做甚麼事?”
“這瓶中所盛之物,乃產自百越之地的蠱毒,名曰百日眠。中毒者,先是失語偏癱,而後昏倒不醒,其症好似中風。荀尚用以暗害聖上的□□,恰是此物。”皇後道。
“自是與我有關。”我說,“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貞人胡說,便帶我去旁聽。”
我問:“奴婢聽公主方纔所言,倒是向皇後獻計。”
我長歎一口氣:“如公子所想,我方纔說那些,乃是遁辭。”
“不好麼?”大長公主悠悠道,“如此,打殺之事便由皇後和謝氏去做,我不過為助,隻需求去討一張聖旨。”
二人說了一會話,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從了母親整日?”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統,豈會因為一紙聖旨就跟著造反。且不說策劃這些藩王和州郡發難有幾分掌控,就算勝利地發兵而來,隻怕兵馬還冇瞥見雒陽,荀尚已經動手將太後及一眾同行刺了個遍。太後的聖旨不過是為了師出馳名,隻要在手握勝券的時候纔好用。
公子看著我,好一會,又道:“你不是也會問卜,讓你問不就行了。”
臨彆時,皇後對大長公主道:“荀尚雖監督中宮,然仍冇法安插眼線到妾宮中來。且庾茂及後軍將軍等皆忠義之人,可助妾藏匿出宮。公主若要與妾議事,可托庾茂傳信;若需求見麵,亦可約以光陰,妾仍到這白馬寺中。隻是陛下性命危在朝夕,荀尚恐怕不會等候好久,你我須得著緊纔是。”
皇後明顯未曾想到她竟有這般韜略,聽完以後,神采龐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公子一愣。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大為點頭。
公子看著我,神采並不信:“真的?”
“本來這宮禁表裡,另有諸多有誌之士願為聖上一搏。”她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