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帶上你?”
大長公主皺眉:“哦?”
“這恰是他們思慮全麵之處。若聖上暴亡,天下人豈不生疑?”皇後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蠱之事,是夜,聖上即不省人事,天下豈有這般偶合之事?太子行事一貫狠戾,對聖上亦悖逆不孝,此乃眾所周知。在宮中行巫蠱之事乃是極刑,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發,莫說東宮,就連荀氏亦不免連坐滅族,凶惡如此,又何懼鋌而走險?”
皇後亦泣,舉帕拭淚:“妾初聞此事時,亦震驚哀思,隻恨宮中已不得自在,也無人可托,隻得以身試險,藏匿出宮……”說著,她深吸口氣,“聖上曾與妾說過,浩繁親眷當中,未公主最可托賴。現在妾舉目四望,可傾訴者亦唯有公主。”
大長公主道:“這是我親信之人, 中宮不必忌諱。”
“去給公子求婦。”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大為點頭。
公子目光微亮,馬上道:“你奉告我,我必不說出去。”
“妾多日未曾見聖上, 未知現下如何?”大長公主問。
那烏漆門無聲地開了半邊, 大長公主整了整衣袂,邁步入內。
我聞言,心底一驚。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統,豈會因為一紙聖旨就跟著造反。且不說策劃這些藩王和州郡發難有幾分掌控,就算勝利地發兵而來,隻怕兵馬還冇瞥見雒陽,荀尚已經動手將太後及一眾同行刺了個遍。太後的聖旨不過是為了師出馳名,隻要在手握勝券的時候纔好用。
內心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會有本日這番思疑。
才下了馬車,我昂首,俄然瞥見門前站著一人,倒是公子。
公子道:“母親但是要將霓生收疇昔?”
大長公主不置可否,卻道:“這等臟事,由他們出頭的去做,我等自守明淨,難道安穩。”
大長公主聞言,倒是莞爾。
我:“……”
“你們本日去了我叔父府上?”回到院子裡,公子問我。
“他現在萬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後語氣淡淡,說罷,卻話鋒一轉,“我本日來,乃是有一事要奉告公主。”
皇後眉間暴露失落之色,亦感喟:“那個不是。”
“功績?”大長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說,荀氏倒後,皇後要如何對於太子?”
我應下,心想,說是這麼說,大長公主花了那麼多錢,怎會情願隨他攪和。
二人又商談了一陣,見天氣漸晚,皇後不再久留,告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