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自是以肱股之力,匡扶帝業。”
太子妃道:“宮人倒是經心,隻是他夜裡睡不平穩,總踢開褥子。”
固然不全對,但也中了七分。
“哦?”我說,“以公子所見,何為正道?”
公子道:“社稷之事,求問鬼神終非正道。”
大長公主已有些怠倦,閉目養神。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 道:“殿中諸將乃左衛殿中將軍庾茂與右衛殿中將軍程斐所轄, 程斐與主公相善,倒是好說話, 卻不知庾茂其人忠心如何。”
“皇後?”大長公主皺了皺眉。
這自是我事前探聽好的。
郭氏莞爾,禮道:“公主美意,卻之不恭。”
我道:“恰是, 此處最是緊急。無殿中諸將策應,誅殺太傅便無從動手。”
我並無所謂,拿錢辦事,一包到底乃是端方,就算大長公首要將我調離公子的院子,我也毫無牢騷。不過大長公主明顯不籌算這麼乾,事情再要緊,公子也是她的寶貝兒子,我也仍然要留來為他擋災。
謝氏世人忙起家施禮,簇擁著將大長公主送到門前。
“你邇來總在母親那邊麼?”夜裡,我奉侍公子入寢的時候,他俄然問我。
我不置可否,道:“公主寢食不安,若卜問可解憂,亦何嘗不成。”
大長公主又提及些小兒平常病症,對太子妃叮囑了幾句。太子妃承諾著,麵上已有了感激之色。
大長公主正要上車,似想起甚麼,轉頭對謝歆的夫人郭氏道:“妾那娣氏昌邑侯夫人,想來夫人也識得。”郭氏道:“昌邑侯夫人的兄長王侍郎,與我家有親,侯府亦相距不遠,逢年過節皆有來往,甚是熟悉。”
“據我常日所察,庾茂此人乃皇後一係,若要策劃,隻怕還須從皇後身上動手。”
“公主過譽。”謝歆忙道。
太子妃的臉上終究有了些神采,淡淡一笑,向大長公主道:“長高是未曾,就是前些日子受了涼,發熱一場,瘦了些。”說罷,她讓太孫上前去,讓大長公主打量。
謝歆忙道:“聖上必有天佑,可逢凶化吉,公主切莫過於哀痛纔是。”
大長公主道:“就算我想見,皇後身在深宮,如何等閒見得?”
“皇後。”他走後,大長公主將手指在案上扣了扣,墮入深思。
謝歆唯唯應著,與身邊的兄弟相覷。
我說:“公主方纔甚為誠心,謝妃等人當是已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