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覺得我聽錯了。
“他們散了?”過了一會,她問。
但說到策劃庾茂,卻麵露難色。
我曉得隻不過是其一,其二,乃是因為桓肅與龐後的弟弟上虞侯龐寬有隙,大長公主與皇後也一貫井水不犯河水,冒然要去提聯手之事,隻怕麵子還拉不下來。
大長公主深覺得然。
“不成操之過急。”大長公主緩緩道,“謝歆此人,如謝暄普通油滑,非三言兩語可打動。”
我道:“恰是, 此處最是緊急。無殿中諸將策應,誅殺太傅便無從動手。”
大長公主道:“就算我想見,皇後身在深宮,如何等閒見得?”
“還是先聯絡謝氏為好。”大長公主道:“隻是邇來不準遊樂聚宴,我卻無從碰觸。”
“哦?”我說,“以公子所見,何為正道?”
桓瓖在皇宮中宿衛, 不過也恰是是以, 他不像公子那般每日早出晚歸。第二日,恰逢他輪換下來, 大長公主遣人在他出宮時送了口信。桓瓖從分開皇宮以後, 直接來到了桓府。
謝歆道:“鄙人已年近六十。”
太子妃望著大長公主,目光動了動。
大長公主點頭:“中宮受荀尚監督最甚,我本日入宮見太後,四周亦多出了很多生麵孔,若非太後藉端身材不適,我奉侍她回寢殿,亦不得間隙密談。”
如我所料,對於此番詭計狡計,桓瓖非常鎮靜。
公子皺眉:“府中這麼多人,為何要你去?”
她歎口氣,“我等這般年齡,已是半截入土,此生另有何瞻仰?不過惟願後輩安然順利,無病無災。如太孫般,妾為姑祖,豈有不愛之理?且聖上現在病勢,想來諸位亦曉得,一旦山陵崩,太孫便是聖上身後所托。”
謝氏世人忙起家施禮,簇擁著將大長公主送到門前。
大長公主點頭,道:“她府中從江南移栽的秋牡丹,本年長勢甚好。聽聞夫人亦愛好花木,待那花開之時,夫人帶上家中女眷,與妾同往撫玩,如何?”
果不其然, 說到荀尚, 他滿腹牢騷。大長公主淺笑著聽了,問道:“傳聞左衛殿中將軍庾茂,最是剛正不阿,他如何言語?”
我說:“公主欲見皇後?”
此言出來,在坐世人神采皆微變。
我說:“桓瓖公子任郎中, 與庾茂甚善。殿中諸將不滿太傅久矣, 若由此動手, 當有可圖。”
我偷眼瞅了瞅謝妃,她低眉垂眸,神采並無顛簸。
我並無所謂,拿錢辦事,一包到底乃是端方,就算大長公首要將我調離公子的院子,我也毫無牢騷。不過大長公主明顯不籌算這麼乾,事情再要緊,公子也是她的寶貝兒子,我也仍然要留來為他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