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公子也不例外。
回府的路上,公子非常鎮靜,跟我巴拉巴拉地跟我說著“謝公子”說了一起。
“謝公子如我這般年紀時,已出了陽關。”他歎道。
說來,我固然感覺公子這些情懷不過是高門後輩一廂甘心的臆想,但我曉得,他是非常當真地做了籌辦的。
“霓生,”公子轉過甚來問我,“你也感覺我想出去是率性麼?”
“……如此說來,秦王此番出兵,非常順利了?”有人問道。
“霓生,”他忽而轉過甚來,低聲道,“我宴後要再見一會謝公子。”
“公子,”我說,“以公子之誌,此行何止萬裡,必是經年累月,不加籌辦如何成事?”
我說:“這般貴重,如有人見錢眼開,也可假扮。另有甚辨彆之法?”
公子愣了愣:“謝公子未曾提過。”
“公子何出此言。”我說,“公子誌在千裡,乃凡人所不及。”
這般雅集,自是少不了清談。坐下不久,就有人拋出了談端。
京中的世家紈絝,所謂參軍大多不過是掛個羊頭,就當是換了個去處玩耍,返來仍然白白胖胖。
四周世人亦訕然,麵麵相覷。
“霓生,”過了會,公子忽而問,“阿誰璿璣先生的讖言,你信麼?”
公子聞言,彷彿來了精力,非常當真地思考了一會。
謝浚聞言,卻淡淡一笑。
鶴園中最受諦視標,不是鶴舞,也不是城陽王,而是同坐一席的公子與謝浚。不竭有人走過來見禮,四周裡三層外三層,困得水泄不通。
本年,我進入桓府已經三年。
“何事?”公子問。
公子思考半晌,道:“便是享儘繁華,也不過婢妾。”
公子道:“奉侍我何事?”
他仰躺在隱枕上,以臂枕頭,喃喃不已:“謝公子現在已有了功勞,傳聞陛下要給他賜爵。”
至於籍冊,我也自有體例。這年初,隔些日子便有天災天災。比方祖父歸天那年的廬江水患,百年難遇,不乏整鄉整裡死絕之地。隻要在官府重新召迴流民的時候,找個偏僻鄉野裡的絕戶之家,改名換姓借屍還魂,任誰也查不到……
我點頭,掰動手指算給他看:“公子出門在外,每日三餐及起居諸事,總要有人顧問;且還要防備碰到凶賊悍匪,六七個侍從須得帶上。出了京畿,途中多是郊野,若無處投宿便要露宿,所用的被褥氈帳須得備好;青雲驄每日要以精料及上好的草料飼餵,若無以供應便要孱羸抱病,故而飼料也要帶上些……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另有二物,公子須得留意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