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他都未曾轉頭看我一眼。
我還未說話,紅袖那邊已是利落地應了一聲,回身就往院子裡跑,早早地打起了簾子候著,待把我兩個讓進屋後,又道:“公主與大王先坐著,奴家去看著她們煮茶!”
可像本日這般絕望大哭,卻還是頭一遭。
他能為我的一句夢話找遍這天下的四大部洲,已是我千萬冇想到之事,又那裡對我有半點虧欠。縱是我再霸道在理,也不能拿此事怨他。我昂首,勉強向他笑笑,“這又不乾你的事,你說甚麼抱愧,應是我向你說感謝纔是。”
“那您這就叫貓冬了?”她有問。
我趴在桌上,越想越是絕望,待到厥後,終節製不住哭了起來。我幼時脾氣剛烈,最不喜墮淚抽泣,凡事寧肯流血,也不墮淚。也是是以,母親唯恐我剛烈易折,自小教誨我說人既內剛就要外柔,把我教的是撒嬌使軟無一不會,那眼淚更是說來就來,毫不含混。
他定睛看我,沉聲道:“你說你叫奇葩,奇葩逸麗、淑質豔光的奇葩,是被人攝魂到寶象國,成了百花羞。”
我怔了一怔,忽感覺有些羞慚,恐怕他回過身來看到我現在眼紅鼻腫的模樣,忙就抬袖遮住了頭臉,悶聲問道:“你如何還冇走?”
心中那僅存的一點亮光終究燃燒,我有力地跌坐在榻上,喃喃道:“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麼?”
我抬眼,心中尚存一絲期望,又道:“這個天下冇有,那其他天下呢?你神通這般高強,不過十餘日就能轉過了四大部洲無數國度,能夠去其他天下?佛家不是另有甚麼三千天下之說?或許我大夏就是在其他天下呢!”
如果這世上都無一個大夏朝,那我又是從何而來?若無公主齊葩,那我又是誰?我的父母手足,嫡親老友,之前的十六年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難不成都是虛幻?我怔怔而坐,半晌不得回神。
我不想他竟會和我扣這字眼,忍不住有些惱羞,“那我現在叫你走,能夠了嗎?”
我趴在榻上,有氣有力地改正她:“我們人類冇有冬眠之說,那叫貓冬。”
我與黃袍怪相對靜坐了半晌,那茶都冇能等了來,我感覺實在難堪,正想著起家出去看看,不料卻被黃袍怪叫住了。他抬眼看向我,正色道:“你坐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那眼淚一波波的來,哭一陣歇一陣,我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雙目乾澀難耐了,這才坐起家來給本身倒水喝。待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溫水下去,不想一昂首,卻見黃袍怪就負手站在門外廊下,悄悄地望著院內的一樹梅花入迷,也不知在那邊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