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_第77章 結綵樓嬪禦評詩 遊燈市帝後行樂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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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聽了微微而笑。安樂公主道:“沈卿高才,牙笏緋袍,誠不為過。”韋後道:“陛下當即有以命之。”中宗道:“即將擢為太子詹事。”沈佺期便叩首謝恩。時有優人臧奉,向中宗、韋後前叩首奏道:“臣亦有俚語,但近乎調笑,有犯至尊;若天子皇後赦臣萬死,臣敢奏之。”中宗與韋後都道:“汝可奏來,赦汝無罪。”臧奉仍作曼聲而吟雲:

英藩築外館,愛主出皇宮。賓至星槎落,仙來月宇空。

當下中宗聞歌大噱,韋後亦欣然含笑,意氣得意。座間卻惱了一個樸重的官員,乃諫議大夫李景伯,他因看不上眼,聽不入耳,蹶但是起,進前奏道:“臣亦有一詞奏上。”道是:

祭酒身為八風舞,堪歎五經掃地儘。

回波爾持酒卮,微臣職在鍼砭。

本來當時有禦史大夫裴談,最奉佛教,而其妻極妒悍,裴談畏之如嚴君。嘗雲妻有可畏者三:當其少好之時,視之如生菩薩,安有人不畏生菩薩者;及男女滿前之時,視之如九子魔母,安有人不畏九子魔母者;及其年漸老,薄施脂粉,或青或黑,視之如鳩盤荼,安有人不畏鳩盤荼者。此言傳在人耳,共為笑談,因呼之為裴怕婆。時韋後行動,欲步趨武後普通,也會挾製夫君,中宗甚畏之,是以臧奉勇於唱此詞,他為韋後張威,不怕中宗見罪。恰是:

韋後觀燈販子行,市人諦視儘驚心。

昭容上官氏奉詔評詩,隻選此中最好者一篇,進呈禦覽;不當選者,即發下樓,付還本官。

詞曰:

中宗聽了笑道:“卿亦效郭山暉以詩諫耶!”因沉吟半晌,命內侍傳諭:“諸臣不必賦詩了,且隻喝酒。”及酒酣,優人共為回波之舞。中宗看了大喜,遂命諸臣,各吟回波辭以侑酒。那日宋之問因病乞假,沈佺期卻在賜宴諸臣之列。他原任給事中考功郎,自落職流徙後,雖幸複得召用,卻還未有遷耀,今欲乘機借回波自嘲,以打動君心。因遂吟雲:

卻怪當年李家老,子如其父媳如姑。

人亦有言,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蓋以男人之有德者,或兼有才,而女子之有才者,一定有德也。固然如此說,有才女子,豈反不如愚婦人?周之邑薑序於十亂,唯其才也。才何必為女子累,特患恃才妄作,令人歎為有才無德,為可惜耳。夫男人而才勝於德,猶不敷稱,乃若身為女子,穢德彰聞,雖夙具美才,創為佳話,傳作嘉話,總無足取。故有才之女,而能不自炫其才,是即德也;然女子之炫才,皆男人縱之之故,縱之使炫才,便如縱之使炫色矣。此在士庶之家且不成;況皇家嬪禦,宜何如尊敬,豈可輕炫其才,乃至褻士林而瀆國體乎?無法唐朝宮禁不嚴,朝臣俱得見後妃公主,侍宴賦詩,恬不為怪,又何有於嬪禦之流?甚或寺人宮妾與俳優侏儒,雜聚調笑,大言浪語,不忌至尊,殊堪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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